秦方沁到底没说什么。
从大院出来后，林轻接到了陈笑欢的电话。
电话那边声音虚虚的传来：“喂，林轻”
“笑欢？你怎么了？”林轻皱眉。
“我喝酒呢，你来陪陪我嘛。”陈笑欢尾音拖得长长的，看来已经有些醉了。
林轻立刻问：“你在哪？”
“亮城。”过了好一会那边才出声。
“好，我现在过去，你等着啊。”林轻叮嘱她。
林轻进来的时候问了成桓，沈小亮今天不在，包厢里只有陈笑欢一个人，站在沙发上握着话筒撕心裂肺的唱着：
我想我会开始想念你
可是我刚刚才遇见了你
我怀疑这奇遇只是个恶作剧
我想我已慢慢喜欢你
因为我拥有爱情的勇气
我任性投入你给的恶作剧
“笑欢？”林轻走到她旁边。
“啊，轻轻你来啦。”陈笑欢眼睛笑得眯成了缝，转头看她一眼，又回头继续唱：
你给的恶作剧~
唱完最后一句才肯坐下来，然后直接开了两瓶啤酒，也不用杯子。
“来，今天我们不醉不归，干杯！”陈笑欢递过一瓶给林轻。
“笑欢，你醉了，别喝了，我送你回家？”林轻有些无奈的接过放到桌子上。
“没醉呢，我就是找你喝酒的，我不回家不回家。”陈笑欢瞪着眼，眼睛红红的，估计哭过了，她拿起林轻刚刚放下的啤酒：“你喝不喝，不喝你走，我不回家。”
“好好好，不回家，陪你喝。”林轻只好接过。
陈笑欢盯着她喝了几口才肯移开视线，大屏幕里依然只放着恶作剧，陈笑欢这品味还真是一年如一日长情。
她喝了口酒猛地一下站起来，抓着话筒又开始唱。
其实陈笑欢平时唱歌挺好听的，不过现在基本上不叫唱，就是吼，本意不在唱歌，不过是泄愤而已。
唱着唱着人突然往沙发上一摊，不动了。
“笑欢？”林轻叫她。
“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陈笑欢没应她，只是嘴里喃喃着重复这三个字。
“谁惹你了？嗯？”林轻靠着她放轻声音试着问：“谁欺负你了？”
“肖南就是个王八蛋！”陈笑欢猛的站起来，手指往前一指，恨恨的吼到。
林轻被她这一惊一乍吓得忍不住捂了捂心口。
你看，能让陈笑欢这么伤心的，除了肖南还能有谁。
陈笑欢吼完就又坐下了，拿起啤酒冲林轻喊道。
“来，干杯！”
“干杯！”林轻配和着她。
“他居然去相亲，相亲就算了，还带到家里了。”陈笑欢放下啤酒，声音带着哭腔：“王八蛋，他说我不懂事，我幼稚，轻轻你说，那个女人好还是我好。”她侧头看林轻。
“你好，你最好了。”林轻笑着说。
“那他怎么不喜欢我”陈笑欢红着眼睛，一脸委屈：“你说，他为什么不喜欢啊”
“那你问过他了吗？喜不喜欢你？”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你呢？”
“他都跟别人相亲去了！”
“那你当面问他这事了吗？”
“没有。”
“笑欢，你应该当面问他喜不喜欢你，跟那个女的又是什么关系，或者你就问他要不要和你在一起。”
陈笑欢喜欢肖南，林轻知道。
至于肖南喜不喜欢陈笑欢，林轻虽然不敢百分百肯定，但绝对不是肖南自己说的只是把陈笑欢当妹妹来看。
所有的喜欢，在不经意间举手投足都有迹可循。
“我不知道”陈笑欢脑袋侧着一半趴在桌子上，小声的说。
“我也不知道。”林轻跟着把脑袋侧趴在桌子上，两人面对面。
“万一他真的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呢？”林轻缓了缓闭上眼睛，声音淡淡的。
“没事，我要你啊。”陈笑欢抬手往她肩上搭了一把。
“好。”林轻笑了笑。
“来，喝酒！”陈笑欢直起身豪迈一吼。
“好，喝酒！”林轻也跟着她豪迈一吼。
沈小亮今天刚从上海飞回来，一下飞机就来了亮城，掏出钥匙刚准备开办公室的门，就有人叫住了他。
“小亮哥。”成桓两步并作一步走到他面前。
“什么事？”沈小亮看他一眼，钥匙拧开了门。
“笑欢姐和林轻姐在楼下包厢呢，来了有一段时间了，我刚进去看了眼，都喝高了，我拦也不知道怎么拦”成桓一口气说完。
“靠，什么情况？我下去看看。”沈小亮嘭的一声关上门。
果然是喝高了。
林轻喝醉了属于很安静的类型，不闹不喊也不耍酒疯，倒是陈笑欢，此刻正捧着话筒，站在沙发上高歌嘹旷。
“笑欢？”没反应，沈小亮站到她边上大声喊：“陈笑欢！”
“你谁啊，别吵我，唱歌呢。”陈笑欢皱了皱眉，瞪着眼睛喊。
“行，你唱吧，继续继续。”沈小亮气的笑了笑，无奈的说。
“林轻？”沈小亮换了个方向，走到林轻身边。
林轻闭着眼睛，呼吸平稳，显然已经睡着了。
沈小亮揉了揉额头，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没一会就挂了，他抬手又拨了一个，也是没多久就挂了。
然后，他靠在沙发上，一边是睡得不省人事的林轻，一边是陈笑欢ktv万年必点曲目——恶作剧。
先到的人是肖南。
肖南进来后沉着脸看了眼站在沙发上的陈笑欢一眼，然后利索的走到点歌机边上，干脆的关掉了电源。
整个世界大概安静了几秒。
接着传来陈笑欢的怒吼：“怎么回事？你谁啊？关电源干嘛？”
肖南站定到她跟前：“不认识我了？”
陈笑欢眯着眼睛盯着他看，过了会嗖的一下从沙发上跳下来。
“王八蛋，你是王八蛋！”陈笑欢双手握拳胡乱的往肖南身上拍。
“陈笑欢，我们回家了。”肖南皱了皱眉，没有阻止她手上的动作。
“我不跟你回家，”陈笑欢动作慢慢停了下来，有些委屈的眨了眨眼：“你不要我，和别人相亲，我都看见了，你还说我幼稚，不成熟，是啊，我就是这样，你不喜欢就算了，我也不要喜欢你了”
肖南拧着眉看她，到现在才知道她生气的原因。昨天她来找他，把他上上下下有的没的统统骂了一遍就走了，问她怎么了她也不肯说，肖南最后也气得不行，就顺嘴说了几句她幼稚，不成熟什么什么的，你说，吵架的气话她还当真，那这么多年，他要真把陈笑欢的气话都当真，他现在估计已经被她气死了。
“我和她什么都没有，我妈瞎凑合，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嗯？”肖南缓着语气跟她解释。
“真的？”陈笑欢夹着鼻音小声问。
“嗯，真的。”
“那你还说我幼稚，不成熟”
肖南无奈的扯了扯嘴角，扶着她往怀里带了下，接着慢慢靠近她，最后停在她右耳。
陈笑欢听完后只是瞪着眼睛怔怔的看着肖南，也不说话，直到肖南背起她往外走也没什么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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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方沁愣了愣，侧头看林之学，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也行，林轻想自己去就自己去吧。”林原木打圆场道。
电视停在七点半的新闻联播，时事政治完了之后就是关于这次清明节的各类新闻。
——北京市清明小长假将遇持续性中重度污染。
——北京火车站清明4月2日即将迎来高峰，出门提前准备。
“嗯，能。”林轻捧着热茶喝了口。
“那就好。”秦方沁说。
“我想自己去。”林轻放下水杯，轻声说。
直到晚饭做好了，林轻才上去叫林之学。
“林轻，多吃点，在医院是不是吃不好啊，我怎么每次见你都觉着瘦了？”秦方沁说着往林轻碗里添了块糖醋排骨。
“没有吧，”林轻端着碗，筷子往下压了压米饭：“阿姨，我自己来吧，你吃吧。”
话题自然就聊到了清明。
“过几天就是清明了，你那天能空出来吧？”秦方沁小声问。
饭后，几人坐在客厅里，林原木拿着遥控器来回换着台，秦方沁切了水果从厨房端出来。
“来，吃水果。”秦方沁把果盘放下，坐到林之学边上。
“楼上呢，书房，我妈在厨房。”林原木说。
林轻应了声，转身去厨房跟秦方沁打了声招呼，出来的时候，站在一楼楼梯口往楼上看了眼，犹豫了下也没上去。
“林轻，多吃点。”林之学看她一眼，清了清嗓子才说。
秦方沁满意的点了点头跟着附和。
“嗯。”林轻声音淡淡的。
“妈，碗都让你堆成山了，林轻自己有手，你就吃你的吧。”林原木笑着说。
秦方沁笑笑也不反驳他，又夹了块肉往林之学碗里放去，末了还看了几眼林之学，眼神示意往林轻那边看。
三月底的天气还不算暖和，今天阴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整座城市朦朦胧胧，到家的时候，难得见到林原木。
“回来了？”林原木坐在客厅沙发上，嘴里咬着苹果，拿着遥控器随手换了个台。
“嗯？爸呢？”林轻看了一眼客厅，没看到林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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