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提了,丧死,沈教授一点都不关心我,我心里难受,就不想出来。”
“交什么都不能交心,交心就等于是把命交出去了。”
“你们总说我冷血,沈教授可是比我还要冷血了。”
叶阑问他,“平时里你不都上赶着缠他吗?现在是要放手了?”
“放屁。”他往后靠,伸长四肢,“最近有点累,缓两天。”
他的沈教授不还想跑吗?给他松懈的时间,让他好好规划逃跑的路线,等到最后一步,他再把人给抓回来,让他清楚明白自个的处境。
叶阑看多了他为情所困的死样子,麻木了,他感叹道:“还是我好,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爽歪歪。”
“你连个爱的人都没有,真几把可悲。”李深嘲讽他。
叶阑想把他这张破嘴给缝上,他总是一语中的。
有爱而不得的人很痛苦,可如果连个念想的人都没有,也很寂寞。
空虚麻木这个词,太适合他了。
多少时光都在纸醉金迷的场所里虚度。
“你嘴巴真贱,不戳人心口会死啊。”
李深坐正,好奇的问,“叶阑,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会不会和我一样喜欢男人?”
叶阑想要不然直接把他掐死得了,说的什么狗屁。
“滚,我喜欢女人。”
“清纯无辜懵懂的,在床上又能很好的满足我。”
李深听完就笑了,“真有这样的女人,你配得上人家吗?”
高中就开荤的男人,都不知道玩弄过多少女孩子的心了,真碰见了好女孩,叶阑一千一万个不配。
叶阑很有自知之明,“配不上啊,所以不找了,我还是当我的浪荡小少爷,多爽。”
李深干闷了一瓶酒,又开了一瓶,不断的喝,像是要把自己喝死过去。
叶阑身为他的兄弟,也只能陪着他。
喝到最后,都不清醒了。
又其他桌过来的人,从口袋里掏出小袋的玩意,问他,“深哥,要不要飞一点?”
李深眼神微顿,笑了笑,接过东西直接揣自个衣兜里,“你可以滚了。”
来人一脸不解,本想着巴结他,没想到得了个臭脸,人家根本不待见他。
“让你滚没听见是吧?”叶阑开骂。
这人才赶忙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
李深微醺,开始发脾气,抬手把吧台给翻了,酒瓶子碎了一地,他对着空气骂,“狗/日/的,一个个都不安好心,都想把我往深渊里带,还飞?飞你妈的狗腿子。”
叶阑拍拍他的肩,“消消气。”
李深一脚踹上栏杆,“全都不想让我好过,沈教授也是,真他妈吝啬,一丝一毫的爱都不肯给我,就连他的同情都不肯多施舍。”
难逃一个情字。
李梦被他凶神恶煞的模样吓哭了,“哇哇哇”嗓门大开,眼角的泪珠子不断的往外涌。
“哥哥我害怕。”
“闭嘴。”李深瞪她。
李梦哭的更狠,声音都收不回来。吵得他耳朵发疼,他又吼了一嗓子,“叫你别哭了!”
李梦哆嗦着身子,喉咙沙哑,想哭而不能哭的模样的委屈的要死。
李深无可奈何的叹气,把自己的手机塞到她手里,“玩手机,闭嘴不许说话,不许哭。”
李梦颤颤巍巍的握着手机,真的就不敢发出声音了。
少了她的声音,李深觉得耳边都清净了许多,和叶阑再次造作起来。
李梦抱着手机缩到角落里,在通讯录里找到了沈识秋的名字,她拨通了电话。
“你能不能多消停两天?”
“呜哇哇,沈哥哥……哥哥…”小姑娘就连话都说不出清楚了。
沈识秋听见是她的声音从床上弹起,“小梦梦,你怎么拿了你哥哥的手机?”
那头的电音传进他耳里,他又问:“你在哪里?”
小孩子的表达能力有限,“不知道,沈哥哥我不知道在哪里,这里好多好多人,好吵的,哥哥好像喝多了。”
沈识秋大概能猜到她被李深带到哪里去了,他安抚她,“你不要害怕,哥哥马上就过来。”
挂了电话后,沈识秋马不停蹄的去往李深经常去的那个酒吧,脸色平静的出奇。
深夜里正式夜店会所最嗨的时候,沈识秋甚至没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他们所在的酒吧。
李深银白色的头发很亮眼,在狂魔乱舞的众人中,一眼就能看见。
精致俊俏的脸上挂着抹浅笑,手放在一个衣着暴露的女孩子的肩上,这许多人他最出色也最出众。
沈识秋冷着脸,走的一步比一步用力,他定定站在李深面前,在他诧异的目光下,抬起手,巴掌重重落在他的右脸上,额上青筋暴起,他的愤怒显而易见,“你就是个畜生!”
吵杂的音乐声陡然关闭,空气彻底静了下来。
李深不可置信的擦了擦眼睛,也不管脸疼不疼,“沈教授,你怎么来了?”
沈识秋想再给他一巴掌,看看能不能把他打醒,可这第二下始终都下不去了,他的五指张开又捏紧,捏紧又张开,他咬牙切齿的说:“你妹妹才几岁!?你居然把她带到这种地方来?”
李深这会听不进去他说什么,一心想着自己完了完了,他没记错的话他刚刚捏了人女孩子的腰,虽然只是单纯的跳个舞,他真的害怕沈教授会误会,他着急解释,“沈教授,我刚刚就是在跳舞而已,你别误会。”
沈识秋被他气笑,“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有。”
“李梦呢?”
李深脱口而出,“我让她坐二楼沙发上呢,我把我的手机都给她了,好好的供着她。”
沈识秋一句话都不想跟他多说,也只有他才会把一个小孩子单独留下,他是真的讨厌这个妹妹啊,如果今天让人抱走了,简直就是场灾难。
他用手指着他,“畜生。”
李深也生气,凭什么他来了不关心他,反而关心起那个小杂种,李深冷笑的捉住他的手指,盯着他看,“我是畜生,沈教授你也不是头一天知道。”
沈识秋一点都不关心他和谁站在一起,在干什么,甚至对他妹妹的关注度都比对他多。
这么一想,李深觉得自己真是很惨了。
沈识秋挥开他,迈开大步子朝二楼跑去,看见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心中的大石头才稳稳落下,坐下来之后,他把李梦抱在自己的腿上,“小梦梦,沈哥哥来了,你不用害怕了。”
李梦一个劲的往他怀里拱,“沈哥哥我害怕。”她说着说着就又开始哭。
李深和叶阑也一并上来了,叶阑不敢掺和他们两个人的事,坐在一旁装聋作哑。
“沈教授还没回答我,你怎么找着来了,我以为我不去找你,你到死都不会来找我的。”李深阴阳怪气的说。
“我本来就不是来看你的。”沈识秋回。
叶阑不厚道的笑了,实在憋不住,他真的好喜欢看见李深被毫不留情下了面子。
“哈哈哈哈。”
“你闭嘴。”李深踹他。
“行,不敢笑不敢笑。”
沈识秋紧接着问他,“你什么时候回家?”
“不回。”李深两腿一蹬,十分不配合他。
沈识秋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行,我把她带回我家睡,你明天去接。”
李深挡住他离开的路,说话的时候满是酒气,他吊儿郎当比流氓还流氓,“哟,你手里我的妹妹,你抱回家算怎么回事?这说不过啊。”
“你有完没完。”
“没完!老子告诉你,我跟你永远没完!”李深暴躁,能摔的东西基本上都给摔了,他指着李梦,“我今晚就睡着不走了,她也别想走,你想当好人,我偏不让。”
李深耍起横来,六亲不认,对在一楼吧池里看热闹的人破口大骂,“我操,滚你妈的,看什么看,都他妈给老子滚出去,一个都不留。”
酒吧就是他开的,他想赶谁赶谁。
相当于清场,最后就只剩下他们几个。
沈识秋冷眼望着他胡闹,都懒得阻止,权当他在发疯。
“让开。”
李深撇嘴,“不让。”
沈识秋对他的无赖毫无办法,这人不讲道理,臭脾气还特别硬,跟他对着来就只能不断僵持。
他把李梦放回沙发上,轻声哄她,“你先坐着,困了就睡在上面,不用怕,哥哥会一直守着你。”
李梦也很依赖沈识秋,乖乖听他的话,坐在沙发上不哭不闹。
沈识秋转身对李深道:“不走就不走,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起。”
叶阑出来打圆场,“你们小两口闹什么别扭,有什么不开心的就回家说,待在这多寒掺,沈教授您也别跟他计较了。”
沈识秋不留情面,“谁跟他小两口。”
李深炸毛,怒火中烧,沈识秋就相当于在他心口放了一把火,故意想烧死他啊,他掐着他的下巴,“老子和你就是小两口。”
“呵。”沈识秋将轻蔑表达淋漓尽致。
“看不起我?看不起也得被我操。”
“你也就这点嘴炮的本领了。”
李深觉得沈识秋这张利嘴一点也不比他的弱,扎起人来也是一刀一刀的。
他在沈识秋面前耍狠,脱了西装外套往地上狠狠一砸,“有没有实践能力,你不清楚吗?把你操的死去活来可是我。”
沈识秋难堪的别开眼睛,这一眼就刚好看见从他衣兜里掉出来的透明小袋子,里面装着白色状的玩意,他眼里的温度迅速凝结, “你又碰了不该碰了?”
李深故意不回答他,想看看他什么反应。
沈识秋上前两步揪住他的衣领,视线在他脸上打转,语气着急,“问你话,你是不是又去碰了!?”
“碰了。”他撒谎。
沈识秋松手,把他甩在地上,怒不成声,“你…你…烂泥巴扶不上墙,你答应过我不会再碰的,你这个说话不算话的狗东西。”
李深从地上爬起来,“你这会终于想起来我的死活了,沈教授你对我不是没有感情的,要不然你不会关心我的妹妹,你也不会在意我会不会碰那玩意。”
“胡说八道。”沈识秋依然不愿意承认。
他这会只有失望和悲愤,恨李深不争气,恨他的放荡,更恨他的不自爱。
他从未意识到,恨从某种程度而言,它的来源自爱。
有深深的爱才有深深的恨。
“你不碰那东西是不是就活不下去?啊?你说的全他妈是屁话,连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你将来要是死在这上面都是活该,谁都救不了你,全他妈是你自己作的。”;沈识秋骂了他一大串的话,不带停歇也不带喘气,怒急了也会说粗/口。
李深得意的笑笑,天气忽然如雨过天晴般,灿烂热烈,他捞过他的后脑勺,薄唇对准他喋喋不休的唇上,来了一记深吻。
叶阑看的骂了句“我操”。
年纪还小的李梦不懂什么是害羞,也不懂这代表这什么,只是疑惑发出自己微弱的问:“哥哥和哥哥碰嘴巴了,好奇怪。”
沈识秋被这声问惊醒,推开他,擦破唇上的皮,脚下的步子也踉跄着,他缓了缓不稳的气息,说道:“我去上个洗手间。”
李深如利剑的眸光射在李梦脸上,像是在看个冰冷的物件,他轻笑道:“小杂种,我他妈迟早有天弄死你。”
<li style="font-size: 12px; color: #009900;"><hr size="1" />作者有话要说: 深深没有三观
妹妹什么的最讨厌了
沈教授:你这狗/日的。
么么哒
李深重新开了瓶酒,问他,“说什么?”
叶阑往他身边坐下,“你这几天都从良死在家里了?各大酒吧会所都不见你的人影,哥们几个都以为你潜心修炼去了。”
“怎么说你们也是一个妈生的,你何必呢?孩子多无辜啊,再说你看看她长得那么可爱,能放下就放下吧。”叶阑好心劝他。
李深朝李梦深深投去一眼,李梦长得很不像李女士,大抵是随了她的爹,白白嫩嫩的小圆脸,眼睛珠子跟葡萄似的亮晶晶。
他说:“放不下,我不会接受她,永远不会。”
他原本的家庭支离破碎,他仅仅得到的那点亲情也算都没有了。
说的孩子气些,他总觉得李梦把李女士仅剩给他的那点母爱都夺走了。
叶阑无奈,说破嘴皮子也没用,他挥挥手,“行行行,不说这小孩了,说说别的。”
她喜欢哥哥抱着她,虽然哥哥时常都凶凶的。
李深也不会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她身上,把她一起带过来不过是因为家里没人,新闻里不是常说,把孩子一人放着容易出现掉下高楼坠落而亡的事故嘛。
李女士既然把人交给他了,他要是看的不够好,或者说怀里的小萝卜头出了点什么事,李女士能大义灭亲,把他这“捡来”的儿子给活活扒皮了。
李深固执,一旦在内心认定一件事,就永远不会变。
李梦的出生,血淋淋的撕碎了李家表面的和平,父母也都不再遮掩,各自过各自的生活。
叶阑咋舌,“你该真是不喜欢你妹妹,别人家有个妹妹,都放在手心里疼着宠着,搁你手里尽是糟蹋。”
李深剜他一眼,冷酷道:“叶阑你搞搞清楚,她是李女士和别的男人生的,我可从来没把她当成妹妹,看见她都烦。”
李深虽然很嫌弃她,但也不可能不管她,把小萝卜头捞起来,抱在怀里,语气很恶劣,“怕个屁啊,我在呢。”
李梦的小手紧紧勾着他的脖子,不说话了。
沙发椅靠着栏杆,从这上面刚好能把底下的景致看的清清楚楚。
叶阑正喝着酒,看着他抱着个孩子进来,有点想笑,又不好明目张胆得在他面前笑,“你说说你,带着个孩子来干嘛呀?”
李深把李梦放在沙发角落上,就没管她,走到叶阑身边,夺过他手里的酒杯,仰头把里面的酒给闷了下去,“玩啊,都说了不用管她,就让她坐着,我们该干嘛干嘛。”
灯红酒绿的酒吧里,重金属音乐咣咣的响,舞台中间有乐队正在表演,他们穿着暴露夸张的服饰,发色五彩纷呈,嘶声力竭的在舞台上唱歌。
叶阑没有开包厢,而是选了个位置最好的吧台,在二楼。
第十一章
李深的车里没有儿童座椅,他让李梦坐到后座,然后开着车就去了和叶阑约好的酒吧。
李梦个小孩子只能跟在他屁股后头,小声嘟囔,“哥哥,我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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