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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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他言语,左函自己搓搓胳膊,环顾起身,捡起件薄外套套上。一转身,她不知陈念跟着,将自己跌进他的怀里。

    两人身形都是一顿。

    陈念缓慢地伸出胳膊,环住了左函的腰身。

    陈念的手按在她小腹上,温度透过裙子传递,热的仿佛手掌摁进了躯体,攥住内脏,在血液里穿行。

    长夜,黎明,男人和女人。

    啊,太熟悉了。

    左函慢慢说:“陈念,你今天倒是不害怕了。”

    陈念没有说话,他垂着头,将回答放置在吻里。

    空荡的房间出现凌乱,光也凌乱,电脑椅被撞滑,游到桌边,撞到键盘,键盘撞到鼠标,屏保被替换。

    电脑亮起来,桌面上白色的底,一只绿色的巴西龟趴着,倦懒地哈欠。

    它已经三百岁了,人间走过,海地走过,它见识了千万个长夜,千万个在凌乱中摘取果实的人类女性。

    美丽的,不美丽的,她们总是这样跪伏着,用好似虔诚的眼神仰望身前的树,用唇舌去谄媚果实。

    这是不带褒贬的形容,这是人类女性的天赋。

    有的树树龄大,有的则刚发芽,眼前这颗挺拔的青柏就年轻的很。外表有些苍老了,或许是的,可树芯中燃烧的赤焰,让他耀眼。

    赤红色的果皮被她用唇齿膜拜,汁水四溅,她没能吞咽下,滴答到了地板上,色彩对比鲜明。

    青涩或老成都不要紧。老龟的哈欠不停,她和它一样都见过太多,青涩或老成,她都注定能用最巅峰的温柔将果实采下,给于那棵树,闪电般的霹雳。

    直到坐上左函的车,陈念都没太能回过神。他几乎都要开口问左函多少钱一个钟了。

    车打转向,停在清晨蒙蒙的山雾间。

    左函扬扬下巴,说:“你车在那。”

    陈念张了张嘴,哑火似的,说不出一个字。左函低低地笑,倾身推他一把。

    “快点去,我回家好睡一觉,昨天让你折腾一夜。”

    “……”

    陈念知道她说的是酒醉,可他还是脸红了,控制不住。

    左函挑挑眉,眼角有陈念终于能读懂的风情。

    陈念愣盯着她,憋了两憋,说:“你怎么一直戴着丝巾?”

    左函明显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呆了一下,笑得不能自已。“好,好。”她边笑边点头,边解开丝巾给他看。

    一圈。

    两圈。

    三圈。

    陈念喉头一梗。

    大疤横陈着,淡白而狰狞,盘踞在纤长的颈上,一刀切断了上与下。

    左函平淡地叙述:“我有喉癌,早期发现,就开刀切了。当时做的医生技术不太好,伤到喉上神经,所以现在说话是这种声音。”

    她还仰起头让他看看清楚,接着把丝巾一圈圈又缠回去,末了眨了下眼,“别和别人说啊。”

    陈念还是愣。

    片刻,他喃喃地说:“和你比,我受的那些都不算什么。”

    左函蹙眉。

    “陈念。”她说,“难熬都是一样的难,没有谁的苦难更高贵。”

    话落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擦掉泪,左函伸胳膊撵人了。“赶紧下去,我得回家睡觉。”

    车门打开,陈念给她推了个踉跄,缭绕的情绪散去大半。

    关上门,左函连说再见的时间都没给他,一脚油门,破开清晨的雾狂飙而去。

    陈念在原地呆站片刻,忽然轻笑两声,慢慢走去自己的面包车。

    早晨是一如既往的日子,拿报纸,采杂志,上货出摊。

    一天忙忙碌碌,转头又是下午。

    交早班的医生出来,见他在,就客气地打个招呼。

    “小陈啊。”

    “哎刘医生,下班啦。”

    “下了,可下了……,那个给我一份。”陈念给他拿一份。递东西时,刘医生提说:“最近感觉不怎么见着你了啊,小亭儿有时候开有时候不开的。”

    陈念说:“是,最近家里有点别的事在忙。”

    “哟,不要紧吧?”

    “不要紧的。”

    “行。”刘医生挥手,“那我走了。”

    左函明显抖顿了下,手里的烟灰落在地上一节,又簌簌落下去更多。

    陈念自然感受到这种哆嗦。

    陈念不说话。

    他收回胳膊,慢慢在左函面前蹲下,电脑屏保的微光中,由下至上地看去,左函模糊的面孔有种脱离的美。

    他喉结滑动,低声问:“为什么。”

    左函轻弹了下他的鼻尖,“年纪不小,好奇心倒挺旺。又不是小孩儿了,这社会上哪来那么多因果,混沌的来就混沌的收着,你还挺不高兴啊。”

    陈念猛地一把抓住她手指,语气接住调侃,语义散发郑重。

    “当然了。”他说,“我至死年少。”

    左忱不知在出神什么,没有注意到他起身。她也光着脚,长裙下的身躯柔软的淌,背脊挺拔,肘撑着窗框,构建一副矛盾的画。

    陈念望着她,渐渐在几步远间生出距离感,一种打工者头次看到莫奈的距离。

    他站起身,走过去。

    左函说:“什么为什么。”

    陈念目光扫过,剑指一切。

    陈念说:“你一晚没睡。”

    左函轻笑,堂堂皇皇展开手臂,“你看我这一身像睡过么。”

    搓了搓脸,他才发觉这不是自己的房间。

    屋里很空,矮床边是电脑桌,他赤脚坐在床畔,正冲着屋中唯一一扇窗,还有窗前的女人。

    陈念俯下身,两眼盯住她。

    他说:“喝了。”

    左函说:“行。”她看了下手机,“快五点了,你还要继续睡么,不睡我带你去提车。”

    陈念刚走两步左函就发现了,她扭头过来,两脚蹬着椅子转半个圈,接着笑一笑。

    “水在床头上。”

    陈念再醒来时是深夜,他是渴醒的。

    翻身坐起来,他看到床头上摆了一杯凉水,陈念端起来喝下去,感觉像咽下琼浆。

    宿醉后第一杯水,如同禁烟三月后的第一支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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