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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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相视一笑,开始深夜的晚餐。

    翌日,孩子生母柳灵去看了孩子,给了她奶奶一些钱,希望弥补孩子,奶奶没要,转身离开,下一秒柳灵意外摔倒,必须立马开始手术。

    孩子出生后,发现食道有问题,沐妍姗临时通知陆晨曦到医院会诊。

    此类手术,最佳手术时间是在出生二十四小时之内,孩子恢复可能性最大,只是孩子母亲不同意治疗,那个男人因为那件幼儿园事件引出的项目设计不良而被警方调查,资金全部冻结,可能会倾家荡产,这个时候柳灵没有钱也没有精力去为孩子治病。

    陆晨曦和庄恕轮番跟她谈,最后庄恕招来一个和她差不多情况的康复者前来劝告她,触动她的心,泣不成声。

    另一边,朱老师情况危机,对ct检查非常抗拒,但他的女儿一直要求陆晨曦做手术,那怕有一丝希望她都要搏一搏。陆晨曦拒绝了她,朱老师很痛苦,手术后的并发症更让她痛苦,与其这样活着,不如让她舒舒服服的走完人生的路。

    沐妍姗拿着文件走在胸外的走廊上,迎面走过来一个高高壮壮的男子,全英语打着电话,看见迎面走来的沐妍姗,眼眸里全是惊喜,挂了电话,冲过去,把沐妍姗抱起来,原地旋转,高兴的大笑。

    一切来的突如其然,沐妍姗一脸蒙逼,这是怎么了……

    “沐,你忘了我了吗?可怜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男子可怜兮兮的看着沐妍姗。

    沐妍姗皱眉,仔细一看,惊讶不已“扬子轩!”这个臭小子回国了?!

    “是我,是我。”

    沐妍姗松了口气,扫了一眼看热闹的人“没事情做吗?”

    众人迅速散开,沐妍姗带着扬子轩回到自己办公室。

    “你不是在美国吗?”把自己的饭给了他,大男孩吃的狼吞虎咽的,沐妍姗哑然失笑。

    “当然是回来做科研了,沐教授,多帮衬帮衬。”

    “好。”沐妍姗无奈笑笑,到哪里都是长不大的大男孩,跟自己弟弟一样。

    扬帆跟扬子轩的老板打着电话,走到沐妍姗门口,听见自己儿子夸夸其谈的声音,微微皱眉。

    庄恕听到沐妍姗被一个年轻男人当众抱了,气的胃疼,冷着脸疾步走向沐妍姗办公室。

    就这么,两个男人就这么相遇了,听着里面交谈的欢笑声,对视一眼,疾步走过去。

    “我才不信呢,就推那门,结果旁边就有两傻子冲进来,一把把门给推开了。”扬子轩说的开心,下一秒,扬帆和庄恕推开大门,站在门口。

    沐妍姗含笑看着两个兴师问罪的“傻子”,空气凝固,扬子帆眉飞色舞“爸,看见我开心不?”

    扬帆勾唇,把人带走了。

    庄恕走进来,坐到沐妍姗旁边,眼神带着哀怨“他是谁?”

    沐妍姗皱眉,站起来准备那点文件,不料庄恕拿着手不让走,一副不解释不罢休的样子,叹了口气“扬主任儿子啊,你刚刚听见了。”

    “我说他和你的关系。”

    “那你和楚珺什么关系?”沐妍姗可不喜欢楚珺天天缠着庄恕。

    “领导和下属。”庄恕没有一丝犹豫,语气笃定,沐妍姗看见门缝里楚珺伤心的眼神,微微勾唇,庄恕是我的,其他人休想窥探我沐妍姗的男人。

    “合作伙伴。”沐妍姗笑笑,坏心眼的揉着庄恕的大脸。

    庄恕很满意这个答案,任由沐妍姗在自己脸上为非作歹。

    门外的楚珺看着两人恩爱的样子,伤心的落泪,捂着脸跑开。

    沐妍姗听着门外的声音,眼眸微眯,扬起笑容,楚珺,这一次我不跟你计较,要是下次,我不会对你那么仁慈。人还是要聪明点,有了一次教训后,躲得远远的,决不招惹。

    ……

    孩子手术成功了,可是那个男人什么都没了,孩子的病还要接受好几次大手术,柳灵不知道该怎么办,抱着被子窝在里面嚎啕大哭,无助,迷茫,失措。

    “你知道什么叫竹篮打水一场空吗?现在那个男人那里给不了我任何保证,就算我的病治好了,我想要的依然得不到。以前不守着自己的家好好过日子,非要找个有钱的,我可真是喜欢钱。可喜欢钱,有错吗?老天爷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要报应在我孩子身上,就算有错也是我的错,为什么要报应在孩子身上!应该是我呀。”柳灵让医生推自己出去,看着女儿的笑颜,泪流满面,最后一次,孩子,妈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回屋,给医生要了专用卫生间的钥匙,眼眸透着死寂,毅然决然的关上门。

    过来很久,医生拿来备用钥匙,打开房门,只见满身是血倒在地上,血留满地,一封遗书,一把刀结束了她的生命。

    “沐副院长,柳灵自杀了。”

    “走!”沐妍姗带人跑在楼道里。

    诊室的大夫尽力抢救,不停的胸外按压,最后主任沉声道“太晚了,抢救结束了。”

    一方白布,结束悲哀的一生。

    沐妍姗气喘吁吁的跑到妇科,看着那一方白布,跌坐在地上……

    “我知道出事了,你在哪儿?”庄恕担心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傅院长递交了辞职书,现在仁和医院直接责任人就是沐妍姗,被问责的也是沐妍姗。

    “……”

    “妍珊,说话你在哪儿?!”

    “妇科。”沐妍姗闭眼,眼泪划落,靠在墙壁上。

    庄恕很快就来了,跑的气喘吁吁,轻轻把沐妍姗搂在怀里“没事,没事。”

    警方的人来取证了,了解具体情况,扬帆配合着他们工作。

    “咱们回家吧。”庄恕搂着怀里的人,心疼极了。

    沐妍姗深吸一口气,推开庄恕踉踉跄跄的站起来,语气坚定“我要留在这里。”无论怎么样,那是一条生命,沐妍姗有必要担起一切。

    傲然的离开,沉声道“停止陆晨曦一切工作,等待命令。告诉扬帆,立刻召开紧急院务会,院一级领导,相关科室主任都来。”

    下一秒,沐妍姗手机响起,沐妍姗看看,苦笑,终究还是来了“领导。”

    “你到总部来一趟,反应一下具体情况。”

    “是。”

    沐妍姗坐上总部的车离开仁和医院,扬帆被一个又一个电话烦的不行,直接拔了电话线。

    庄恕坐在扬帆对面,扬帆恼怒的锤桌“仁和医院自建院以来,还从未出现过此类病人自杀的事情,现在医科大,卫计委,媒体都来了,沐妍姗还被叫走调查了,现在好了,全都炸锅了。”

    庄恕叹了口气“她,还能回来吗?”

    “应该只是调查,最后还是要她回来主持工作,这一次仁和医院算是把她连累了。”

    庄恕皱眉,要是平平安安的,沐妍姗两年后评估完善就可以直接回上边任职,可是这一次那么大的事情,就算沐妍姗跟这个没关系,作为院方暂时领导人书面检查绝对少不了。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病人现在在院里自杀了,上级不仅要调查产科是否护理得当,管理是否有缺失还得看谁跟患者接触最多,可能导致自杀的关系最大。”

    “那就是说陆晨曦要负主要责任,是吗?”

    “你以为沐妍姗为什么要在临走前给陆晨曦停职处理,留院查看,这是向上级表明她的态度。”

    “她要牺牲陆晨曦?”

    “不,相反的她在保护陆晨曦,要知道,如果这件事被定义成大夫向产妇施压,导致精神崩溃,她陆晨曦这辈子就毁了。”扬帆泯了口茶,暗道沐妍姗手段高明,即表明态度,有护着下属。

    庄恕也明白,陆晨曦怎么样他管不着,他担心的是沐妍姗。

    陆晨曦把自己锁在办公室一夜。

    翌日沐妍姗会医院,主持工作。

    走在医院长廊,远远的庄恕站在长廊对面,两人各站一边,看见庄恕,沐妍姗再也坚强不了,眼泪落下,庄恕疾步走过来,轻轻握住沐妍姗的手“走,咱们回家。”

    这双手给沐妍姗无限的力量和勇气。

    家里,陆晨曦握在沙发上,红着眼眶看着沐妍姗,沐妍姗站在原地,冷眸和陆晨曦对视,没有一丝波澜。

    “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谈任何要求,停止检查我接受,甚至……我都能接受。我只想以咨询的方式参与孩子的治疗,我想为他做点事。”陆晨曦垂下眸子,眼泪掉落,对于柳灵她心中有愧,再怎么说她也没有注意到柳灵的心理,只是一门心思想要就这个孩子,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沐妍姗看了她一眼,抬腿回屋,庄恕跟在后面,关上门,紧紧把沐妍姗拥在怀中“我陪你。”无论接下来的日子怎么样,我都会在你身边,平平淡淡的做个医生也挺好的。

    沐妍姗把头埋在庄恕怀着,紧紧攥着他的衣服嚎啕大哭。

    ……

    “沐妍姗,你看看现在的样子,你还要不要你的未来,难道你想一辈子医疗事业都毁在上面吗?我是让你去学习的,不是让你给自己找麻烦的,你自己想想,去了这几个月,出了多少事情!”

    “爷爷,我是去磨练的,这些事情我应该学着处理,况且我更是一名医生,我不能为了显贵而去行医,那不是我沐妍姗,更不是你从小教导的沐家孩子。”

    “你还知道啊你,那你心里明不明白这样的事情再来一次,上面就不会考虑你沐妍姗了,你是这一代最优秀的,我培养你是想让你为国家医疗事业添砖加瓦,你的价值,我沐家的孩子意义不是在那个小小的手术台,知道吗?你绝对不能毁在这件事情上,回去妥善处理。”

    “我明白了,爷爷,以后我会倍加小心的。”

    ……

    沐妍姗紧紧攥着庄恕的衣角,昨夜坐在总部的办公室里,面对着质询和责备,她好冷,感觉世界上只剩下自己,自己存在的意义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活着。

    翌日,庄恕早早起来为沐妍姗准备早餐,沐妍姗起床,闻着香味走到厨房。

    庄恕抬起头,含笑道“醒了,准备准备吃早餐吧。”

    “好。”沐妍姗走过去,踮脚轻轻吻了一下庄恕的侧脸,转身离开。

    庄恕,谢谢你,不敢吃,我怕我会哭出来,为什么,为什么要对我那么好。

    沐妍姗走在楼梯间,泪流满面。

    “等你啊,你不在,不敢吃,没人试毒。”沐妍姗撇撇嘴,含笑看着庄恕。

    “的,小的试毒。”庄恕就着沐妍姗的筷子吃了一个“报告领导,没毒,好吃。”

    沐妍姗瞪了一眼庄恕,傲娇道“我可是有个中国人的胃,只吃八大菜系,中国菜,偶尔来点西餐。可我自己不会做啊,舅舅就就在美国给我请了个中厨,每天给我做饭,我才能待那么久。”

    庄恕笑笑,点点沐妍姗的鼻头,粘的一鼻子面粉,假意感叹道“现在的面粉啊,比以前好多了。”

    沐妍姗眼眸微眯,走到庄恕身后,把脸色的粉全蹭到庄恕衣服上,笑眯眯的像偷腥的猫,看的庄恕心里软成水。

    你手机拿忘了……

    深夜,庄恕做完手术回家,沐妍姗煮好了饺子抱着书坐在桌边,看见庄恕眼眸一闪。

    “还没睡啊?”庄恕换鞋,看着沐妍姗的眼神温柔的要溺水,万千灯火,有一张灯留给自己,给庄恕无限暖意。

    “不行。”

    “我不会。”

    “当我一助,摘菜。”

    庄恕擀皮,沐妍姗包饺子,配合默契,有说有笑,忽的庄恕电话响了,病人出问题了,庄恕放下擀面杖,拍拍手上的面粉,摸摸沐妍姗的小脸,把粉抹到她脸上,拖下围裙给沐妍姗系上,沐妍姗的温度让他心头一动。没等沐妍姗反应过来,迅速拿着衣服跑了。

    沐妍姗一摸脸上的面粉,眼眸微眯,咬牙切齿的道“庄恕!”

    “你怎么什么都会啊?”

    “小时候大人工作忙,我们六七岁就会做家务,包饺子,擀面条,蒸米饭,什么都会点,出了国,想吃什么更要自己做了,你呢?在美国天天吃汉堡薯条?”

    “好,帮我做饭。”

    “我只想吃。”

    “庄恕,坏蛋,站住……庄恕!”

    两人有说有笑,打打闹闹的回到家里,陆晨曦和陈绍聪今天值班,没在家。

    庄恕熟练的揉面,沐妍姗站在一边半懂不懂的摘菜,这个要吧?叶子好丑,不要!

    “我可是主刀医生,不当助手。”

    “那就只能饿喽。”

    一下班,庄恕就拉着沐妍姗去逛超市,暗中记下沐妍姗爱吃的零食和水果。

    “想吃什么?”庄恕把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

    “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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