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山毁了这事没捂住。
他们孤注一掷。
曹吉祥尖叫了起来:“大胆,一个小丫头片子反了。”
说话间曹吉祥手若闪电,直接往重锦肩头袭来,重锦嘴角一勾,手中的小银管对准曹吉祥。
曹吉祥只觉得肩头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不痛不痒,他的手落在了重锦肩手,另一只手毫不犹豫的掐向重锦的喉咙。
重锦的嘴角一勾:“曹公公,你用金砖在水牛胡同盖了房子,应该没人知道吧?”
“你!”曹吉祥脸色大变,手一紧准备直接扭断重锦的脖子。
只是他惊觉自己手足僵麻,四肢动弹不得。
重锦拿着小银筒对准了曹吉祥:“你应该认得。”
曹吉祥惊恐的望着她手中的小银管,那小银管上一只飞燕栩栩如生。
重锦退后了一步,望着离王:“你想想,从小到大,皇后是如何待你的?你病了她衣不解待的守着你,在她眼里,你与安平是一样的,是她一手带大的。”
韩皇后脸色微微一变,十一岁前她确实这样对过离王,只是十一岁后,离王便像变了一个人。
可重锦为什么会知道?
“你十一岁那年,安平才六岁,那年雪大,安平又淘气,受了风寒,可偏生你也病了,皇后丢下安平,去卫所照顾你,当时的安平就在想,她肯定是皇后捡来的,你才是皇后的亲生儿子。”
重锦的话落在离王的耳中,他微微一变脸色,手中的剑微微一顿。
而曹吉祥尖叫了起来:“离王殿下,切莫听信这小丫头的蛊惑,她怎么会知道,她只是编排出来的。”
重锦冷笑一声:“曹吉祥,那年你应该刚好在卫所当差,是你蛊惑了离王,让他以为他母亲的死是因为皇后手段毒辣。”
曹吉祥哼哼笑了起来:“若不是皇后逼死的,好好一个宫女眼看着要做妃子了为何要寻死?”
重锦冷笑着望着曹吉祥:“因为他母亲是燕子山的人,而燕子山的人需要一个充满仇恨的孩子。”
韩皇后脸色惨白的望着重锦:“她是被杀的?”
重锦摇摇头:“她是自杀的,她一有孕皇后便想给她晋妃位,可她拒绝了,她能受孕都是刻意的,她是燕子山的燕子卫,她的使命就是生下一位能颠覆晋国的皇子。”
昭帝微微抬眸望向了林重锦,赞许的点点头:“朕一直知道。”
殿内众人皆是吸了口冷气,怪不得昭帝对离王不喜。
韩皇后猛地坐了下来:“本宫一直不明白,不明白你们父子之间有何深仇大恨,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可离王,你父皇并没有对不住你。”
离王站在那里笑了起来,他没有退路了,起兵逼宫,不成功便成仁。
他的剑毫不犹豫的指向了昭帝,一剑挥去。
韩皇后尖叫了起来:“不……”
一朵藏蓝色的浪花涌向了昭帝,挡在他面前。
重锦抬起一双血红的眼。
离王错愕地望着重锦,他的剑贯穿了她的肩。
“为何?你为何?”
重锦伸出手指摸向离王的脸,她的身体往前砸了过去,砸进离王的怀里:“寰哥哥,我不能……”
离王瞪大了眼,心中不由一阵悲凉。
是她……是她……
她能一招阻止曹吉祥杀她,便能一招阻止他杀昭帝,可她偏生用身体挡住那一剑。
“阿绥是你吗?是你吗?”
重锦望着离王没有言语,这时叶烬与长公主带兵闯了进来。
长公主提剑冲了上来,看着倒在离王怀里的重锦,脸色大变:“阿绥!”
一声阿绥,昭帝与皇后的脸色俱是一变。
而叶烬站在那里望着长公主:“你说什么?”
宫变终以离王落败告终,曹吉祥身中剧毒。
韩皇后在椒房殿里盯着长公主:“你说她是阿绥,她是阿绥……这太过荒谬!”
“那她为何连命都不要,护住了皇兄,正因为她是阿绥。”太和长公主叹了口气:“世上的事,就是如此,离王的亲娘是燕子山的人,而阿绥没有死,变成了九宫巷庶出的二小姐。”
韩皇后在重锦为昭帝拦剑的那个瞬间,心头有过无数个想法,如今她懂了。
昭帝是她的父皇。
她的阿绥在外面吃苦了没,受罪了没。
她的阿绥如今生死不明的在那里……
皇后猛地站起来,跌跌撞撞的往外走。
她的阿绥没死,也不准再死了。
离王的母亲……应该是燕子山的人。
所以离王会跟曹吉祥一起逼宫。
重锦脸色一变,丢下窦老夫人急步上前:“离王殿下,为母则刚,她不可能求死,可她若有不得不死的理由呢?”
窦老夫人吓的脸色大变,惊呼一声重锦,却阻拦不了林重锦的脚步。
只见她快步冲上了高台。
“离王殿下,为母则刚,你是想对了,可若你母亲背弃了她自己的信念呢?”重锦盯着离王,丝毫不带怯意。
离王的脸色微微一变。
重锦心底有了底气。
这婚事有些荒唐,可离王万一登了大宝,这婚事便一点不荒唐,到时候顾乐音便是皇后,蓁蓁便是皇妃。
重锦扶着窦老夫人站在角落里,窦老夫人手在颤,眼下的情景,谁的手不在颤。
“你觉得离王能成事吗?”窦老夫人压低了声音同重锦说话。
没人敢上去。
偏生林重锦上去了,藏蓝色的长裙如惊涛般掠向高台,她站到了离王面前。
“有!”韩皇后与离王对视着:“你母亲有了陛下的骨血,本宫恼过怒过,可宫里头的妃嫔那么多,本宫恨的过来恼的过来吗?是你母亲一心求死。”
“为母则刚,她不可能求死?”离王却是不信,剑尖直抵着皇后的胸口,再往前一寸……
顾乐音在以心里叹气,蓁蓁也在叹气。
她们同一天指给了离王,偏生离王同一天便逼宫了。
韩皇后坐在那里目光炯炯:“这么多年,你终是问出来了,本宫只有一句话,你娘的死与本宫无关。”
韩皇后站了起来盯着离王:“自你娘死后,本宫待你出己出,偏生你心生反骨,与本宫越行越远。”
离王哈哈笑了起来:“与你无关,她是你近身宫女,有了皇帝的骨肉,你扪心自问,你就没有一点恼火?没有一点想致她于死地的想法?”
重锦站在那里冷冷望着离王,心头一悚。
离王正举起剑指向了皇后:“皇后,本王想问一句,我娘是怎么死的?”
到底发生了什么?重锦很想知道,外头禁军重重围住了太极殿,这些女眷哪见过这阵仗一个个脸色发白,站在那里直哆索。
离王闲云野鹤的在高台上踱步,但众人心头却是沉甸甸的,也有人心里责怪昭帝,为什么待离王不好,就一个皇子,你还折腾啥子?
蓁蓁跟顾乐音挤在一块,脸上分不清是惊还是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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