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阿绥太后愣了下,然后仔仔细细盯着重锦,扭头对皇后低声道:“不觉得她很像阿绥吗?”
皇后愣了下,先前太和长公主也这么说,她都没仔细去看林重锦,眼下看着确实是很像,站姿做态无一不像,只是比阿绥更冷漠一些。
窦老夫人也是一愣,她天天看重锦没觉得有什么,如今被太后这样一说,仔细观察着重锦,却发现确实跟安平公主有些神似。
长的是一丝也不像,偏偏神情各方面却很像。
昭帝眼底起了些许涟漪,他坐在那里不动弹,明黄色的龙袍让他很难低调。
“皇上你看看是不是很像?”太后热切的说道。
昭帝不由地点头,第一眼望去,他震惊的并不是这个姑娘生的是如何的好,而是太像阿绥。
他的阿绥,死在朱颜血下的阿绥。
只可惜了,她并不是他的阿绥。
若是让叶烬看到这姑娘……昭帝眼中滑过一丝冷酷,长在帝王家,他早习惯了无情。
掐灭便是。
正想着,却听外头小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镇安王到!”
昭帝眼中所有的情绪一抹而去,端坐在那里,倒是太后嘀咕了一声:“叶烬这小子,该讨房媳妇了,皇上你是准备将九宫巷的大小姐指给他吗?”
昭帝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林蓁蓁,站在那里确实也算是个美人儿,但比起旁边那一位却是差到远了。
他眸光动了动,沉声道:“也快三十的人了,是该找房媳妇了。”
太后又道:“原该是哀家的孙女婿。”
说到孙女媚,太后突然不快起来,瞪了一眼昭帝:“离王都多大了,连正妃都没立,太不像话了,今天哀家就问皇帝一句话,这正妃你若是不给他指,哀家便给他定了。”
离王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没出声,太后突然提及了他。
他早就是帝都最大的笑话,昭帝唯一的皇子,封号为离,年近不惑,连个正妃都没讨上。
昭帝长长吐了口气,宽慰太后:“儿孙自有儿孙福,离王他自己想娶谁,会有主意的。”
太后有些恼火:“他是皇上你唯一的儿子,身份尊贵,选的正妃须得合乎规矩才对。”
“唯一的……”昭帝摸着下巴,眯起眼看着离王,眼中不知是喜还是怒。
倒是离王不卑不亢的坐在那里,面无波澜,这么多年被昭帝无视,他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
“请镇安王进来。”昭帝把话题错开。
小太监忙不跌的去宣叶烬进殿,殿里头有些热闹,他进来便看到一群女眷站在高台下,昭帝与皇后太后还有几个大臣坐在高台上。
走了几步,他便看到重锦站在下方,穿了件藏蓝色夹袄,上面绣满了祥云纹,纹路有些老气,偏生在她身上显的格外好看。
她就站在那里,美好的如此惹眼。
他走了进去,对昭帝行了叩拜礼。
重锦的视线投向了太极殿外,如无物般漠视了叶烬这个人。
倒是蓁蓁想起了叶烬曾将重锦掳走,中间不知发生了何事,她心微微的提了起来,怕叶烬眼里只有林重锦一个。
她紧紧的盯着叶烬,眸子里有些震惊。
叶烬连瞧都没瞧她一眼,只是高呼皇上万福。
然后视线落到了重锦身上,紧紧的盯着。
蓁蓁的心咚的落了下去,脸上闪过各种复杂的情绪,她就跟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的。
“镇安王来的刚好,朕有件喜事要说与你听。”昭帝含笑望着他。
叶烬扭头看向重锦,昭帝的话他竟像未曾听到一般。
曹吉祥哼了声:“镇安王,皇上面前不得无礼。”
叶祥将视线收了回来,语调平静地望着曹吉祥:“在皇上面前,谁敢无礼?”
曹吉祥脸一冷,叶烬又继续:“公公还是担心自个比较好。”
“罢了,你们两少斗嘴了,这大年三十的,镇安王差点成了朕的女婿,女婿就是半子,也是朕的儿子了。”
昭帝望着重锦,眼中滑过一丝莫名的情绪,很快他将眼底那抹情绪藏了起来。
皇后也很服气的点点头:“是生的好,比我们家阿绥还要漂亮些。”
昭帝望向九宫巷几位姑娘,犹其是扶着杜氏那位林蓁蓁,生的是不错,也仅是不错,配叶烬倒是委屈了叶烬,再转眼望向扶着北伯候夫人那位姑娘时,昭帝的身子不由一震。
生的是太好,好到让他觉得眼前为之一亮。
她眉眼间转着些许风流意味,却不失端庄,站的笔直庄正,比宫里头的公主还要得体矜贵一些。
窦老夫人点点头:“是啊,病了三年,眼下大好了,太后不是特地吩咐老身把她带进来给你瞧瞧。”
太后招招手,让重锦上过来让她瞧个仔细。
重锦上前几步,站在高台下,太后坐在那里仔仔细细盯着重锦叹了口气:“宋澈那厮下手快,如今这模样只怕是要抢破头了。”
“臣妇林杜氏……”
“臣女林蓁蓁、林重锦、林燕燕、林凡凡,拜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
大家在窦老夫人身后齐齐跪下身。
他指着林重锦问:“这是……”
太后眯着眼看了一会咦了声:“这不是重锦吗?”
众人皆是说不敢不会。
倒是昭帝心里头雪亮着,反正他是帝王,他的任性没人敢去反对。
“老身林窦氏拜见皇上,皇后娘娘,太后娘娘。”窦老夫人虽是超一品贵妇,但见到昭帝依旧要行跪礼大礼,昭帝抬了抬手指让太监过去免了窦老夫人的跪拜,但其他人却是免不了。
“臣妇林窦氏……”
说着昭帝望向跪在那里的众人:“免礼吧!”
重锦缓缓起了身,蓁蓁扶着杜氏,她自然扶着小窦氏站在那里。
昭帝兴致昂然的望着大家:“朕一时兴起,大兴宫宴,这大年三十的,原是你们一家团聚的日子,不知道会不会扰了大家的雅兴。”
太后命身边的嬷嬷将窦老夫人扶上高台坐下,太后拉着窦老夫人的手同昭帝道:“说白了,她可算的上是你的长辈,今年大年三十,不论君臣,论辈份。”
昭帝点头冲窦老夫人做了个长揖:“老夫人,进了宫就同在家里一般,别拘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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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帝比以前削瘦了许多,依旧是高高在上,尊贵让人第一眼就看到他,他面带着和蔼的笑容,眼神却是冷漠萧静。
她收回了视线,转眼望向蓁蓁的后脑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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