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当真是好人。”林重锦冷冷收回了手：“不过我在那杂记上也看到，月木莲禁忌。”她将声音压的低低的，刚好让姚姨娘听到：“花期长，花形似莲，本身无毒，可惧人参一物，花粉入参若是女子碰之，会伤极根本，女子轻者，月事紊乱，重则伤其根本，会极难受孕。”
姚姨娘一脸铁青，身子颤的如风中落叶般，她的眼猛地睁大：“二小姐，所说可是真事？”
蒋姨娘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姨娘，今日炖的可是杜仲人参鸡。”林重锦笑盈盈地问到，好象方才的事情一点没有影响到她似的。
杜仲人参鸡？蒋姨娘一愣，便想起林蓁蓁送来的药材，她命人炖了鸡汤过来，于是便笑：“二小姐倒是个鼻子灵的。””
“那是，平日里也就普通山参，今日得了夫人送了枝老山参。”姚姨娘眉角微微含笑，似在证明林燕燕还是很得杜氏的眼。
林重锦眨眨眼，弯腰抚着一盆开的极其灿烂的花木来：“前些日子看了本杂记，上面述，月木莲，花期长，花形似莲，叶片似弯月，想来三妹妹这盆花便是月木莲了。”
姚姨娘并不太懂这些个门道，只见这花开的极美，便朗声说：“自是好东西，可是夫人前些日子赏的。”
“是二小姐。”那丫头素来是个怕事的，便小声的回了话。
林燕燕气的站了起来，顺手抄了个插花的瓷瓶，对着门口就砸了过去，口中带着恨：“那作死的贱人，让她马上滚！”
青瓷随着残红碎落了一地，那声音也穿透了珠帘，传入了林重锦的耳中。
林重锦笑笑：“素来我鼻子是最灵的，眼下三妹妹脚伤了补上一补是最要紧的。”然后又问：“我方才进来还闻到一股香味，没想到三妹妹也是个有雅兴的，房里头喜欢伺弄花草。”
这些花草前些日子过来，她便发现了，只是没到说话的时候，便没提，今日见这里大张其鼓的捣腾人参鸡汤，便知道时候到了。
她不过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子片子，在庶妹跟前碰了这么大一个钉子，竟喜怒不形于色。
正如杜氏说的，自打蒋姨娘死后，这丫头就变了一个人，可她觉得昨日的林重锦还不过是个张牙舞爪的小丫头，今日却变成了一只伏在寂静夜色下的怪兽，随时会露出獠牙，将她的脖子一咬而断。
睡下？林重锦笑笑：“是么？三妹妹睡的真快，方才还听着一阵笑，怎就睡了？”
“谁来了？”林燕燕正拉着林蓁蓁说话，也听得外室的声音，便问了刚进来的丫头一声。
仅是来看燕燕吗？
不，绝对不是。
以往她觉得府里头的小姐，唯有一个林蓁蓁是有心计的，小小年纪心思却缜密，比杜氏远要聪明，可今日见了林重锦，她便觉得这个丫头以后会比林蓁蓁更难应付。
姚姨娘小愣了会，回过神来时，看到林重锦面上淡淡的，丝毫没有异动。
若说上次过来，那么姚姨娘能从林重锦脸上看出一丝毫的心思来，那么这次，她当真是看不出林重锦究竟是怎么想的。
才一进林燕燕的房间，便闻到了一股人参炖鸡的香味，香味异常的浓郁，可林重锦闻着味道狠是愣了一愣，在门口站了一会，才迈步进去。
外室，姚姨娘皮笑肉不笑的过来迎接，虽然面上看不眼怨恨的样子，但眼底却是恨毒了。
“二小姐，来的不巧，方才我家嬉之才睡下。”姚姨娘笑盈盈的，一双水汪汪的杏眼似春水流动，她素来是个放肆的，寻常人家的姨娘哪敢直呼小姐的名字，虽然是生母，可又如何，姨娘不过是比丫头好上一些的下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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