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家房门旁边都是做饭的炉子，整个楼道烟熏火燎，墙壁都是黑色的。
味道也不好闻。
此时，姜父和姜母正在家里躺着。
两个人是被气病的。
最近厂子里风言风语，不知道为什么，首当其冲的就是他们的女儿。
姜父和厂子里的人吵也吵了，甚至都打到一起，可是那些难听的话却越来越多。
最后，真的是病到了。
姜家还有两个儿子，结婚也没分房，都住在一起，三十多平，住了十多口，人进屋的时候，可以说都没有下脚的地方。
顾明棠将姜慧交到姜母的手里，倒是解释了起来。
那边姜母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后，抱着姜慧嚎啕大哭，一边哭一边捶打她，嘴里骂道，“你这个死丫头，你真要是死了，我们两个可怎么活呀？你这不是要我们的命吗？你这个不孝的东西……”
顾明棠客气的准备告辞。
姜母和姜父这才反应过来，随后追上来千恩万谢的。
顾明棠说道，“我正好遇到了，这是我应该做的，你们赶紧回去好好安慰姜慧，不要责怪她，做好她的心理工作，以后可千万别再做傻事了。”
姜母拉着顾明棠的手，就觉得这姑娘好生亲切，然后才反应过来，这闺女和小慧长得真像。
问顾明棠叫什么名字在哪工作，顾明棠看了眼朝这边张望的几个人，并没有告诉他们自己叫什么，几句话就遮掩过去，并且说自己有事该走了，然后再度叮嘱姜母不要送她，赶紧回去，对姜慧态度好一点，要好好开导她。
顾明棠出了工人大院，那辆车依然等在大门口，顾明棠上了车，刚才沈秘书和她说秦老已经醒了。
顾明棠和司机说，“我们去医院吧。”
秦老已经转移回病房了。
顾明棠和秦老谈了有二十多分钟。
等顾明棠出来，沈秘书知道顾明棠是同意代表秦老去红星纺织总厂了。
具体时间有顾明棠掌握。
回到陆家洗漱完之后，顾明棠就给陆凉州打电话。
她说了自己的打算，陆凉州沉默了一瞬，随后让她注意安全。
其他的都不要担心。
能说什么呢，媳妇都已经答应下来。
——
顾明棠直接留下来，北荒的工作暂时有老书记接手。
老书记跟顾明棠通话，还跟她说了一些顾明棠不知道的事。
都是关于红星纺织厂的。
然后又告诉顾明棠，安心在那里工作，这边有他，每天都通电话，有问题也会及时处理。
因为顾明棠是代替秦老，所以暂时也就不算借调。
秦老也不知道是怎么和上面说的，反正顾明棠三天之后就带着沈秘书进驻红星纺织厂。
不过在进驻红星纺织厂之前，顾明棠悄悄去见了汤姆斯。
汤姆斯眉开眼笑的迎接顾明棠。
他早就知道顾明棠同意代表秦老去红星纺织厂。
从现在开始，顾厂长就叫顾代表了。
顾明棠问汤姆斯，“汤姆斯先生，想不想更上一层楼？”
汤姆斯眼睛眨了眨，看着这个年轻的女子。
收起脸上的笑意，很是认真的点头，“想！”
顾明棠微微一笑。
汤姆斯这个老狐狸，估计一直在等这一刻吧。
秦老派代表再次入驻红星纺织厂的消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飞遍红星纺织厂内外。
娄宝珠站在娄老爷子面前，听着老爷子对她的训斥，并且对她三令五申。
宗旨就是绝对不要去惹顾明棠。
“那她要主动找我麻烦，怎么办？难道我也要忍着让着吗？那样的话，我们娄家的颜面岂不是被她踩在脚底下。”
在大是大非面前，老爷子是拎得清的。
都说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这话并不假，他们彼此之间也是有竞争的。
可是面对外人，那肯定要达成一致。
“如果顾明棠能破了僵局，我们娄家的颜面被她踩在脚底下又如何？”
娄宝珠不可思议的看着娄老爷子，跺着脚道，“爷爷，你怎么说这样的话？”
“你不要只抓着她是农村来的这点不放，娄宝珠，你搞搞清楚，你爷爷我的老爹就是你太爷爷，虽然不是农民，但他是渔民，还是最穷最苦连破草房都没有的渔民，你该庆幸你生在了这么好的年代，要不然你是连农民都不如的。”
娄宝珠脸色一变，随即马上解释道，“爷爷，我没有瞧不起农民。”
娄老爷子看了她一眼，不再说话。
顾明棠拉着姜慧的手，跟着神情惶恐不安的钱安浩进了楼。
楼道里堆放着杂乱的物品，中间是只有一人能通过的通道。
此时，站在那里的钱安浩着急的解释道，“姜慧，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逼你了，我相信你，我真的相信你。”
顾明棠瞥了一眼姜慧的神色，对着站在那里的钱安浩说，“既然你们认识，你就先上车吧。”
他们都是纺织厂的工人子弟，父母也都是纺织厂的工人，所以都住在纺织厂的工人大院。
在下车之前，顾明棠已经替姜慧整理好了头发和衣服。
这么大的事，自然是不好隐瞒。
毕竟围观那么多人呢。
而且说给她备好车的这个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
钱安浩快步的就跟了上去。
等看到一辆加长的黑色轿车的时候，他有点不敢上前了。
这里是一大片的筒子楼。
别看是筒子楼，但和有的厂子比，已经是最好的住房了。
眼睛里闪过一抹痛苦和绝望还有恨意。
姜慧转过身，低下头不去看钱安浩，可对顾明棠哽咽的道，“谢谢你救了我！”
已经从两个人嘴里知道这个女人的名字。
姓顾，但不应该叫厂长，应该就是她的职位就是顾厂长。
“那个人一直跟着咱们，你认识吗？”
姜慧此时脑子里是空白的，她已经停止了思考。
听到这话，朝着那个方向看了过去。
顾明棠带着姜慧上了车，然后看到在不远处呆立在那里的男青年，也就是姜慧嘴里的安浩哥。
顾明棠轻声的询问坐在身旁的姜慧。
顾明棠微微点头。
然后一行人就离开了主任办公室。
钱安浩眼神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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