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她的妈妈。
“我说！我说！”她已经被打的口齿不清了，趴在地上声音嘶哑地喊着，“那天我删掉了温烟发给你的求助消息。”
那两天，在国外的她得知周夫人在温烟和周暮行订婚前大闹了一场，也知道乔淑玲要把温烟关起来折磨她，她就以心情不好为由到顾珩那里寻求安慰。
虽然顾珩对她态度一如往常，但她能明显感觉到他心情不太好，她害怕他会做出什么，对他几乎寸步不离。
他去球场和球友打球，她就在一边给他看衣服，手机就在他的口袋里。
他进球她跳起来欢呼时，手机不小心被她甩出来，她俯身捡起想要放回去，却被屏幕上的一条消息吸引了视线。
没有备注，但她根据头像和内容认出那就是温烟。
她说：【帮帮我吧，我真的快要撑不下去了。】
她曾偷偷看到过顾珩的密码，想都没想，就直接躲到角落里，把那条消息删掉，她当时只想让温烟生不如死。
说完全部真相，温雅崩溃地大喊，“放了我妈妈！你要怎么对我都可以，求你放了我妈妈！”
顾珩在阳台听着温雅的哭喊并没有进来。
直到温雅奄奄一息，顾珩才从里面出来。
他身上带着淡淡的烟味，一靠近，温雅就感觉呼吸里的血腥味被冲淡许多，她想动却没有力气。
“你对我就一点感情也没有吗？”温雅一说话就顺嘴流血，她虚弱地问：“你对我所有的温柔就因为我是那个小女孩吗？我不是，就什么也没有了吗？”
顾珩走过来，用脚抬起温雅的脸，看着她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的脸，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看的不是个人。
“给她用最好的药，让她尽快复原。”
顾珩高大的身形挡住了窗户里透进来的光，但温雅的眼睛却亮了一瞬，“顾珩……”
顾珩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忽而扯唇对她笑笑，“我会经常来看你的。”
温雅本该觉得高兴的，但她觉得那笑让她毛骨悚然。
……
顾珩从江景房离开去了鸿源小区。
温烟听到门铃声，穿着拖鞋去开门。
她从猫眼看过去，看到站在门口灯光下的顾珩时，微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眉，然后握住门把手打开。
两人四目相对，都没有说话。
直到顾珩抬脚，温烟才微微侧开身让开一条路。
然而顾珩走进来，却并没有往里去，而是在经过她时，直接把她抱进怀里。
温烟僵了一下，“你……”
顾珩却嘘了一声，“让我抱一下。”
低低的声音传进温烟的耳朵里，让她的心颤了一下，继而有点抗拒，也有点烦。
但她什么也没说，就让他抱着。
门没关，门外的声控灯很快就熄灭了。
客厅里也没开灯，只有卧室里透出来的灯光远远地罩着他们。
他抱她很紧，温烟不知道他是为什么。
她只知道，今天回来后，邹明洋告诉她，顾珩的人将温雅和乔淑玲带走了。
而他带走乔淑玲时，乔淑玲已经被要债的人卖去换钱了。
所以在顾珩突然低头吻向她的唇时，她躲了一下。
顾珩低眸看向她，“怎么了？”
温烟忍着心里的气，说：“关上门吧，这里随时会有人经过。”
顾珩关上门，却同时也松开了她。
他好像这时才发现客厅没开灯，问：“你已经睡了？”
“嗯。”温烟拉了一下衣服，“我明天要去鹿城，所以睡的早了点。”
她今天上午跟他说过这个事。
顾珩往里走，“有多余牙刷吗？”
温烟意识到他今晚可能要睡这里，她说：“有，就在卫生间里面。”
顾珩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
温烟吐出一口气，坐在客厅里，听着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心里有点乱，就把电视机打开。
一点也没看进去，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自身后有两只手臂把她从沙发上抱起来。
监控里，一个女人的头被人按进水缸里，像鸭子一样扑腾，就在女人没有挣扎的力气时，按着她的男人拽着她的头发把她捞出来，片刻后又再压进去。
温雅一看到那个女人的脸就崩不住了。
顾珩没说什么，黑若寒潭的眸看着她往后退了几步，与爬过来的她拉开了距离，转身走向阳台。
这里是宁市有名的江景房。
现在正值傍晚，他站在那里，低头是泛着磷光的碧兰江水，抬头是好像一伸手就能摸到的漫天云霞。
短短的日子里，温雅已经遭遇太多的变故，她还是怀着东山再起的希望的，现在被最爱的男人如此不留情面的对待，让她觉得她还不如死了。
所以即使她被毒打着，她都坚持说自己不知道。
直到保镖踩着她的头，让她去看一段实时的监控。
她突然压低声音，“告诉你个秘密，其实我根本不是……”
然顾珩已经闭上了沉重的双眼，再听不到她的任何声音。
……
窗开着，丝丝缕缕的江风拂过，他拿了一根烟出来，耳边传来女人的惨叫声。
顾珩一出去，两个保镖就上前，这次，他们直接对温雅拳打脚踢。
顾珩并不想跟她废话，又问了一遍，“三年前六月十七日，你做了什么？”
温雅擦去嘴上的血，对上顾珩的眼睛，“不记得。”
但也许是因为出于对同样被放弃的人有同病相怜的情感，在有意识的最后，他说：“如果这次能回去，这个世界上对你好的人会多一个。”
小女孩并没有听懂他的意思，还在问：“哥哥，我们还能回去吗？”
温景和给她看了温烟和顾珩厮混在一起的视频，让她知道她如果不那么做，顾珩就彻底属于温烟了。
她怎么能允许一个低贱的私生女抢走自己喜欢的人，就去撒了那个谎，并向顾珩表白。
她想起这些，没觉得自己做错，只问：“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顾珩的话让温雅错愕了一瞬，但是转念一想也没什么不可能，那件事本来就不是密不透风的墙。
她一开始就不敢用这件事骗顾珩，是温景和知道她喜欢顾珩，给她出的这个主意。
顾珩：“我对你好吗？”
小女孩：“你为我受伤了。”
顾珩笑，这就叫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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