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毅继续说道：“其二，匈奴侵略羌人，乃是受魏国唆使，师出无名，此乃不义。”
听到这话，哈彦骨脸色微变，原来关毅早就知道他们匈奴和魏国有勾结了。
他联想到，如果不是魏国使者许以好处，可汗也不会突然发兵攻打河西。
但仔细一想，如果没有汉人，羌人早就被他们给消灭了，所以也瞪了关毅一眼。
关毅早就看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了，又说道：“将军可是认为，若不是我们汉军相助，将军已经大功告成了？”
哈彦骨眉头微皱，没想到关毅竟然看出了他的心思，说道：“没错，要不是你们这些汉人来捣乱，本将军早就抓住这些懦弱的羌人了。”
此话一出，羌人全都脸色大变，乌里大王也无法淡定，一个个义愤填膺。
关毅让大家冷静下来，说道：“将军此言差矣，我军前来只是让羌人少受损失，这不是胜利的关键。”
这句话倒是让乌里大王有些惭愧，赶紧说道：“关将军谦虚了，若不是有将军相助，只怕……”
关毅罢了罢手：“大王不必如此，但能大败匈奴，大王族人乃是首功。”
“大王，若是我们不来相助，或是没有及时赶到，大王将如何应对？”
乌里大王一愣，没想到关毅会突然这么问，说道：“若不是有将军相助，本王打算先将族人隐于后谷当中，重整兵马，等待机会。”
随即他看向哈彦骨，说道：“无论如何，我们哪怕是战至最后一人，也要把匈奴给赶出羌地。”
哈彦骨冷哼一声，把头扭过一边，对乌里大王的话非常不屑。
关毅走向哈彦骨，说道：“将军孤军深入，又无向导，贸然动兵，准备不足，此其三。”
见哈彦骨始终不服气，继续问道：“若羌人举族隐藏，不给你留牛羊粮草，将军以为，大军能坚持几日？”
哈彦骨一怔，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因为匈奴打仗从来不带粮草，打到哪里就劫掠到哪里。
现在关毅这么一问，他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
关毅继续说道：“羌人隐藏的地点十分隐秘，想必将军至今尚未找到。”
“而羌人骑兵与匈奴骑兵战力相差无几，将军所胜是突袭，使羌人措手不及才有大败。”
“等羌人缓过来反击，胜负未料。”
这一番话，说得哈彦骨哑口无言，就算想反驳，也找不出任何漏洞。
因为关毅所说并非夸大其词，若是羌人真的那么懦弱，双方也不会暗中对抗上百年。
就算有魏国暗中相助，汉人没有来，匈奴就真的能灭掉羌人吗？
关毅说道：“此次匈奴大军侵入，有违天和，不熟地利，此是其一。”
哈彦骨冷哼一声，没有说什么，在他看来，谁拳头硬，谁就是道理。
关毅起身说道：“将军不必动怒，士可杀不可辱，这才是真勇士。”
接着又看向哈彦骨，说道：“哈彦骨将军是真英雄，我着实钦佩，并无他意。”
哈彦骨神色微变，说道：“败军之将，谈何言勇？休要辱我。”
“你说什么？”
哈彦骨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什么意思？”
“自古以来，羌人与匈奴以天山为界，各自为营，少有交战。”
哈彦骨也很意外，这关毅是不想杀他吗？
只见关毅笑了笑：“大王不必担心，我自有打算。”
羌人见乌里大王不反对，只好为哈彦骨松绑。
虽然脸色还很难看，但语气却缓和了许多。
关毅缓缓说道：“将军之败，非将军之过也，乃是天意，其因有三，将军想知道吗？”
多白怒喝一声，指着哈彦骨大骂道：“手下败将还敢如此不敬，来人，拉下去砍了。”
“慢着。”
“什么？”
乌里大王一怔：“关将军，这……”
关毅举起酒碗笑道：“将军乃是匈奴第一勇士，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我敬将军一杯。”
哈彦骨冷笑一声：“我是战败了，但尊严还有，你们汉人奸诈，要杀要剐就来个痛快，别想着羞辱我。”
“大胆！”
关毅一扬手：“给将军上酒。”
众人都莫名其妙，但还是端了一碗酒上来。
虽然关毅面带微笑的看着他，但他还是冷哼一声。
汉人在他心里就是阴险狡诈，索性不说话，反正到了这个地步，一死难免，绝不能辱没了作为匈奴勇士的尊严。
关毅也看出了他心里的想法，说道：“来，给哈彦骨将军松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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