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要下雨了，进屋里去。”乔母把锄头放在一旁，在乔落的目光下进了屋。
乔落看着阴云压天，前不久才金日滚滚，真是说变就变的天。
她走进屋没一会儿，外面就下起了瓢泼大雨。电闪雷鸣间，天空的乌云厚重的几乎把太阳的光完全挡住，大地变得沉重而闷气。
大雨下了一会儿，之后便一直绵绵地下着小雨，乔母突然大叫一声，惊到房间里的乔落。
乔落从房间走出来，只见乔母坐在桌前的板凳上，手里握着一把剪刀和拿着一张未裁剪完的剪纸。也许是用剪刀不小心，食指上有着一滴鲜血。
“妈，你没事吧？”乔落拿出兜里的手帕上前给乔母擦了擦手上的血迹。
乔母握着乔落的手，紧张地说道：“乔落，她回来了，陈老师，张二嫂和刘老二一定是她杀的。”
“她是谁？”乔落故作关心的询问。
乔母张着嘴正要发出声音，突然想到什么，她立马闭上嘴并放下手里的东西进了她的房间。
乔落站直身体，这村上曾经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乔母为何如此心惊胆战。
从那天去见过道士之后她就觉得这个村上好像还藏着什么秘密，不过每一个人都守口如瓶，没有一点风漏出去。
陈老师死后，村上接二连三的死人，首先是贪得无厌的刘二，再是管不住嘴乱说的张二嫂。
如果那天晚上她没有看到那只鬼，手里没有那张符纸，那死的会不会是她？
之前她觉得这个游戏不难，直到这些天发生的事，她发现自己只窥得其中一角，凶手是谁没有一点头绪。
谁都像凶手，谁都有作案的嫌疑。
这个插曲并没有持续太久，等到乔母吩咐她去学校接乔明，她才拿着伞走出去。
路上下着小雨，她撑着伞，烂泥巴路把她鞋子和裤脚都弄得泥泞，她没办法，只能脱下鞋子，挽起裤脚继续前进。
下着雨的山村很宁静，那些房子屹立在雨中，孤寂到像是画家笔墨下的山水画，美丽又朦胧。
如果没有那些破事，乔落或许会短暂喜欢这种世外田园的地方。
可发生那些事后，她真的对这种落后的山村提不上一点好感。
走到学校之后，他们还没有下课，乔落只能站在学校外面。
雨水从屋檐滴下，落在地面上的声音很悦耳。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听到了下课铃声。
乔落循着声音走进去，看到王老师还在给学生讲解一道数学题。
她上课的模样很认真，眉眼间始终带着柔和。学生们上课也认真，端坐着听她讲题。
王老师往窗外看一眼，看到乔落后她点头交好，她也笑了笑回应。
不过两分钟，王老师就说了下课。
王老师走出教室门，乔落看着她红润的脸色，没有露出惊讶的表情。
“王老师。”她礼貌地打招呼。
王老师颔首，“落落，又来接弟弟啊？”乔落刚准备回答，她又说道：“你想读书吗？想读的话，老师可以教你。”
乔落窒息了一瞬，不可置信地望着王老师，转瞬她掩下自己兴奋的表情，垂头丧气地说道：“谢谢王老师，我已经错过了，而且不久就要嫁给林森，学着也没有用。”
说到底还是想读书，只不过她都十六岁了，都这个年龄了再来读书，要比别人输了十几年的起跑。
“你真的愿意嫁给林森吗？”
王老师目光满是关怀，但乔落感觉到了不显的压迫。
乔落叹口气，像是认命那般，“愿意，他很有钱，这样的话我也可以不用那么累。”
就在王老师还要说话的时候，一位妇人拿着扫帚从外边走过来，路过他们的时候，妇人不小心撞了一下乔落。看着像是不小心，不过那不小心的力道是真的大。
乔落看向妇人，她低着脑袋，看不清楚容貌，只不过她闻到了腐臭的味道。
这股味道是从妇人身上发出来的，她低头看见妇人枯如树皮的手，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
“对不起。”妇人哑声说道，站在一旁没了下一步动作。
乔落摇摇头，“没关系。”
“这是食堂的阿姨，学生们放学她就会打扫一下校园。”王老师耐心地介绍完，乔明也出来了。
乔落牵上乔明的手，挥挥手，“再见，王老师。”
“王老师，明天见。”乔明也跟着乔落和王老师做了个挥手的动作，模样真讨人喜。
王老师挥挥手，送走了他们。
乔落想到找眼睛的女鬼，会不会就是她干的？
在她走神之际，空中闪过一道闪电，随着就是一阵雷鸣。
乔落脑海里冒出无数个想法，每一个都不成立。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乔母的呼喊。
“乔落。”
乔母一看见她，就自顾自地说道：“村上最近不太平，张二嫂和村口的刘老二死了，警察看过之后，没有找到原因。乔落，你下午接完弟弟哪里都不要去，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就好。”
乔落试探地询问：“妈，那些人怎么死的？”
乔母眉头一皱，说道：“我听别人说就是在家里突然就死了，而且死的人都被挖去了双眼，身上没有一块好肉，跟陈老师一样。”
女鬼的头开始左右不灵活地晃动，慢慢走向乔落。
“为什么要道歉？又不是你的错。”女鬼的发音很奇怪，如才开始咿呀学语的孩童。
乔落握紧身后的窗帘，她不打算跑，要是女鬼真的会伤害她，不应该废话这么多。
乔落回过神来，在极冰的寒冷中获得一点让她不在麻木的感知。
她急急忙忙把东西放下跑出去，乔母站在门口，汗水顺着脸颊而下，手里还拿着锄头。
乔落只觉得荒唐和寒心，如果那个女鬼真是陈老师的妻子，他为何要以那么残忍的手段杀了她。
难道陈老师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吗？
乔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站在原位置一动不动。女鬼似乎不是来杀她的，她也保持着她的动作，没有往乔落这边挪动一步。
她在女鬼的注视下，满是歉意地说道：“抱歉，我不知道。”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腐臭味，乔落想到那个女人说的话，心中一凉。
刚刚那只鬼是陈老师的妻子吗？
是他杀了自己的妻子吗？
女鬼离她越来越近，她没有双臂，可她的举动可以看出她想抚摸乔落的脸颊。
就在乔落打算踹她的时候，女鬼变成一团黑雾消失在房间里。
乔落被女鬼看得心里发毛，背脊发凉。她的眼眶里没有眼球，可她感觉被看穿了一般。
今日见到的女鬼比前两次见到的鬼更让她觉得心惊胆战，面目全非的样貌和缺失的四肢，根本不可能知道她生前长什么样。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会这么残忍地把女鬼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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