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能力？”
“改写现实，大概类似具象化，不过对我的计算能力和知识储备要求很高。这个是半成品，能发挥多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楚南将芯片送入后颈，闭上了眼睛。
很快楚南忽然睁开了眼睛，面具下的眼睛有些惊诧。
“怎么样？”
“比预料中还好一些，至少目前看来没有太多的问题。”楚南伸手对着空气中一点，一片水汽慢慢凝聚，最终一颗水球颤颤巍巍漂浮在空中。
“怎么做到的？”零号绕着水球转了一圈。
“改写水分子运动轨迹，水球成型后，将其受到的重力改写为零。它就好像在太空舱里一样。”楚南声音轻松，“原来做到这一步我会感觉有些吃力，但是现在非常轻松，超算和思维网络的交互十分流畅。唔……我现在应该可以和周凌晞打个平手。”
零号惊讶了：“你这种近乎全知全能的能力都杀不了他？”
楚南摇摇头：“周凌晞是杀不死的，当他突破阶段七之后，只要有一点血肉留下来，他就不可能死。”
“他是疯了，但不代表他变成了白痴，恐怕早就让一点血肉逃离金隅了。我最担心的，是他如果进入海洋……”
楚南摇了摇头：“他已经没有多少人能杀死了，除非是从精神层次，不然就是释放禁忌武器，也杀不了他，等他进入海洋，他将更难杀死。”
零号闻言也沉默了。
楚南想了想，补充了一句：“但是我能一定程度上遏制他。至少华夏领土内，他没办法做到太多。”
零号深深看了一眼楚南：“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能从你的神经信号中解析。我现在的确算得上半个全知全能。”楚南说着忽然微微停顿，“不过，也不是什么都知道。”
零号忽然松了口气：“不，你只是不想知道。你只要读取我的记忆就能知道许多信息，这些信息足够你推算出自己身上的许多问题。但你没有这么做，很高兴，你有人性。”
楚南不置可否：“是吗？你的内啡肽指数自始至终没有波动过。你真的高兴？”
零号哑然，他忽然明白了什么：“你对自己做了什么？”
楚南推了推面具，没有回答，从窗口一跃而下，同时展开双翼，一瞬间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中。
而奇特的是，明明是超越了音速的飞行，却没有突破音障的音爆。
零号微微摇头，看着卫星画面中，那个几乎肉眼可见在移动的信号，忽然叹了口气。
“没有感情的人好奇感情是怎样的事物 ，想尽办法得不到；有感情的人却厌烦了感情带来的心绪起伏，弃置不顾。”
他自言自语，眼神困惑。
而此刻，金隅市中，大慈尊者已经明显变强了一大截，源源不断的信仰之力让祂的身躯越发巩固，双目中金光闪烁。
周凌晞和白芙都察觉到了危机，可是他们的强攻却在十方戒印下毫无建树。
“叛逆！本座在此，安敢放肆！”大慈尊者手捏法印，一指高天，“拔孽业火！”
随着祂一声高喝，灰白色的琉璃火焰忽然从周凌晞凝聚的八只血肉巨人体内燃起。
“此火由贪嗔痴为薪，你这叛逆吞噬万民血肉，其三毒愈盛，其火亦盛，便在这业火中灰灭吧！”大慈尊者眼神冰冷
周凌晞微微扭头，血肉巨人身上的真气立刻开始压制业火，一时间两相倾轧，倒也互相奈何不得。
只是周凌晞表情有些惊诧，真气消耗的速度很快，拖下去他必然赢不了。
大慈尊者冷哼：“还欲顽抗？跪下！”
周凌晞身体瞬间消失在原地，而他刚消失，以大慈尊者为中心，半径五千米内的土地都毫无征兆下陷二十米米之深，金色的佛光好像有了实质的重量，一切建筑都被压成了碎片，金隅市更是几乎十分之一的地界变成了一个内凹的环形山，还是在市中心。
那些血肉巨人也被压制得动弹不得，体表的金色真气再不能阻拦拔孽业火的焚烧，慢慢化成灰烬。
逃离不及时的白芙更是瞬间坠机，被压入地下，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
“完了！这秃驴还有这么一手！这下死定了！老祖救我啊！”白芙怂了。
她也没想到这秃驴还能强行收割信仰，不然之前她打死也不出这个头了！
而远处，周凌晞微微蹙眉，看着随手两招瓦解了他的反抗的大慈尊者，一时之间有些束手无策。
但就在这时，他愣了一下，忽然笑了起来：“前辈？你来晚了……要不要和我一起？你的小情人也死了，她们都死了……但是我有她的记忆备份。出于谨慎的检查，现在却能帮上你，作为交换，前辈……”
楚南站在不远处的大厦上，眼神十分平淡：“不。”
周凌晞眼中的笑意慢慢消失：“前辈你不想帮她报仇吗？”
楚南抬头看了一眼大慈尊者，语气毫无起伏：“你的神经信号告诉我，你想吃了我。合作从一开始就是个幌子。”
周凌晞惊奇地看着楚南：“前辈你居然能捕捉到我的神经信号？”
楚南没有回答，岔开了话题：“白乘风呢？”
周凌晞眯起了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片刻后，笑着指了一个方向。
“你改变了神经结构，但是忘了脑波。这种撒谎对我毫无意义。”楚南头也不回朝着相反的方向追去，以周凌晞的动态视力，居然也没办法完全看清楚，顿时低声笑了起来。
“有意思……吃了他，我一定会变得更强吧……”周凌晞眯着眼，舔了舔牙根。
而坑里的白芙却瞪大了眼睛：“周凌晞不是他？这个人才是？可是周凌晞灵魂上的气息为什么和他……”
“已经好了，你手里的是……”
楚南摊开手，露出了里面的芯片：“信息处理中枢芯片，理论上来说，能用。”
零号点点头，他也不是笨蛋，自然听懂了楚南的话。
“那怎么办？以无神论为核心特征，能不能起效果？“
楚南沉思了良久，道：“不好说，我觉得现在没什么人还坚持无神论了。除非现在大慈尊者被干掉。但是我们的确拿祂没办法，而这就会让祂越发巩固自身的信仰地位，变得更强……“
“没错，就是这个！”零号用力点头，“仙秦的确是历史上的朝代，但是又有些不同，那个星灵说他们曾伐神，并且成功了，这就是一个现成的信仰源头。最重要的是，他们是人！而且白乘风曾被一杆大纛救下，他说，仙秦的皇帝，还活着。”
楚南若有所思：“信仰之力可以为神明补充力量，没道理不能将仙秦的人唤醒。”
“等一等，这个模因很难搭建，因为首先我需要那杆黑龙大纛作为信标。联系白乘风……算了，你们那边怎么样了？超算同步的事情做好了的话，将频率告诉我，我来进行同调。”
可是出乎意料，根本没有人回应他们的规劝，就好像把他们当成了空气一样，只是不停地用那诡异的虔诚神情，对着大慈尊者祷告。
慢慢的，就连战士们也有些动摇，一种跪地膜拜的冲动在心头转动。
“不对劲！”一名队长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紧接着对天开枪，打算用枪声惊醒平民，但是就在这时，大慈尊者的禅音猛地拔高，这下子别说是普通人，许多低阶的掌控者也开始跪地膜拜，并且这种现象还在网络上飞快地传播。
零号眼睛猛地亮了，道：“我明白了，这个模因的特性其实就是对原有的信徒产生影响，利用从重性感染更多的人，从而产生信仰扩散，大慈尊者就是一个'信仰源头'，而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推动新的信仰源头诞生！“
“野神是行不通的，而且一个虚构的神是不存在的，我们没办法让祂现身和大慈尊者打擂……”楚南说道这里忽然一愣，“仙秦？”
楚南微微思索，眉头越皱越紧：“不好处理。模因之间的对抗，往往需要一个主干，也就是特征……现在大慈尊者释放的模因，或者说模因类的手段，主体是祂本身，我只有塑造一个同水准，至少不能差太远的存在才能抗衡对方的影响。”
“问题是，这样的存在，本身数量就极少，而且佛，拜佛，这是一个已经被无数人熟知，或者习以为常的概念，我贸然创造一个野神，不但没办法中和，反而容易衬托祂的存在，让情况变得更糟。”
那病态的狂热表情看得人不寒而栗。
周围保护平民转移的士兵都皱起眉：“你们不要留在原地，这里还不安全，大家先抓紧时间排队，我们安排了车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而此刻，楚南一个响指唤醒了后勤处被催眠的工作者，目光有些凝重，看着直播中的画面。
“你有办法吗？”被惊动的零号从实验室里走了出来，得知事情的发展，面色也不好看。
他看着楚南，这个已知的唯一掌控模因手段的人。
“模因？”许多抗住了大慈尊者影响的掌控者脸色都微微一变，想起不久之前楚南的那一次模因袭击。
似乎大慈尊者比之楚南更胜一筹？
大慈尊者百米高的金身突然大放光明，佛音禅唱，佛力汹涌澎湃，金身上面的裂纹瞬间消失殆尽，整个人恢复到原状，而周围的空气却被震散，呼啸涌动。
“痴缠愚昧者颂我名，于轮回中见真我，便入极乐世界。”大慈尊者十手合十，对四方与中天，威严绝伦。
金隅市外跪地祈祷的平民越发虔诚，甚至带着一丝病态的狂热，一个个口中不断地念叨：“大慈尊者显圣，大慈尊者显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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