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和死只有一黑一白，非黑即白。
山泽站在天狱的顶端，静静的看着下方，在他的身旁，还站着好几个从这场战事之中崛起的指挥官。他们不算是修道界的强者，却是在军事上惊艳绝伦的人才。
所有人的面色铁青，看着下方，然后又将眼神转回来看着山泽将军。
“山泽将军，现在怎么办……”有人低声问着。
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如何，他的声音非常干涩。
山泽微笑看着那个年轻人，说道，“能怎么办，这只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而且也是战争之中经常发生的事情。”
几人都愕然。
他们知道山泽也没有办法解决，但却对山泽的那个微笑感觉到很奇怪。
山泽轻松的说道，“人性本就是如此，不对，应该说，众生本就是如此。凡是能够诞生的人，无不恐惧死亡。其实所谓生说，最重要的不就是那个生字么。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从本源上来说，没有不对。”
年轻人问道，“山泽将军是说，他们没有做错什么？”
山泽点头，“当然，求生而已，谁不想呢？只不过为了这样生，必然会失去一些东西。如尊严，骨气，以及之前泼洒的热血。”
年轻人默然。
“你是不是也有想要投降的冲动。”山泽问道。
那年轻人本要否认，山泽却摆摆手，说道，“我奉劝你不要。”
年轻人脸色苍白，如遭雷霆。
山泽温言细语的说道，“不是为了什么大义，而是……投降与否最终都会死亡。决定你们是否会死的，其实是身后这天狱，以及天狱之中的陆阳铭。我看在你们出生入死的份上，才告诉你们。免得你们一时心急，活也活不成，反而失去了自己尊严。”
周遭几个将领都震惊不已。
山泽说道，“钟鸣还没有完成最后一步，这么多修士的命源，你以为他会放弃？就算是蚊子腿，那也是肉。恶心完陆阳铭，他们照样会死。”
众人唏嘘。
又有人问道，“可是山泽将军，就算神尊成功了，并且能够对抗钟鸣，可是看到这一幕他不会寒心么？”
山泽摇摇头，“我不知道神尊会不会寒心，但是依然不会任由钟鸣杀死你们。因为他两世为人，一世神性纯粹，一世潇洒恣意，人性也被磨练到极致。这样的存在，甚至比你们更加了解人性。”
“因为更加了解，所以往往是宽容的。”
“人之所以为人，是人总是错误的，人就是错误的集合。所以人性和人生，其实都是由无数错误构成的。”
山泽缓缓的说道，“当然，这是我想象之中的神尊，并非代表会真的这样。”
然后缓缓山泽看向天空之中那笑容越发猖狂的钟鸣，轻声说道，“总之，我是不会跪下的。”
话音刚落，山泽就感觉到身边有一阵阵清凉却又让人觉得温暖的气息笼罩住自己。
而身边几人看清楚来人之后，更是目瞪口呆，脸色苍白，各种各样的情绪都从中泛滥起来。
在生死面前。
众生平等。
所谓的大道不也是如此么。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于是果不其然，越来越多的人跪下。
就像是瘟疫一样，投降的人群如同具有某种传染性，而且是极其快速的传染。
大片大片的人潮向钟鸣拜倒。
其中不乏一些修道界所谓的天才，年轻俊杰，甚至是宗门之中的一些前辈长老，这场战事之中的将军和指挥官。
就算活下来，也是侥幸。
而现在，他们拥有了选择的权利，即使被那钟鸣骂做蝼蚁，而且只是用来恶心陆阳铭的手段而已。
可终究能活下去不是么？
越来越多的人向钟鸣地下头颅，放下兵器，放下防备，放下尊严和誓言。
也越来越少的人去阻挡和职责。
刚才只有一个。
现在却有了两个人。
没有。
他们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为了人族，为了大义，为了守一座城，出生入死太多次。
第二个人便朝着钟鸣所在的方向跪了下去。
钟鸣对此很满意，嘴角挂着讥讽又邪恶的笑容，他丝毫不曾掩饰自己只是利用这些人的目的。
可即使如此，一条生路，足够让人尊严扫地。
于是在跪下那人毫不脸红的大吼出声时，越来越多人也开始认同这个说法。
很快。
连苏山那位神尊护卫都不是钟鸣的一合之敌。
陆阳铭甚至没有半点反应，即使陆阳铭醒转过来，又一定是钟鸣的对手么？
现在有谁能够打败钟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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