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风邃给他脸上来了一个老拳，他的面门被打得凹了下去，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李风邃只觉得真特么爽！这种爽快虽然来源不雅，但是却的确解压！尤其是他词汇量还算丰富，各种脏句子张口就来。老实说他是不怎么喜欢说脏话的，但是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说脏话的天赋有多好！
后面的水手们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性格豪爽，但可不是任人捏的软柿子！于是他们的攻击更加急促，也开始问候起了李风邃的父母！
一个水手拿着单手斧劈向李风邃，被李风邃躲了过去。
那水手见一击落空，嘴巴一撇，骂道：“躲什么躲！你妈会躲你也会躲！当年不是你妈躲开老子射在了肚脐眼上，现在你怕还有个弟弟！”
语言也是粗鲁无比，这些水手都是些粗人，虽说肚子里没几两墨水，但是脏话的储备量却是足够多的。
后面的水手一阵欢呼，还有人吹起了口哨！骂得好！
李风邃只觉得大脑一阵眩晕，眼睛快要喷出火来！这些狗东西只会做这些猥琐行径，群殴骂人无不精通！
李风邃浑身气得发抖，那水手下一斧头就要砍过来，李风邃却不想躲了。他用右手肘直直顶在斧柄上，手臂用力一个下拨，把这一击的方向导向了大地……那水手站立不稳，重心失衡，李风邃得势不饶人，一个膝击打在他的腰上。
水手口吐鲜血，倒在了地上。
李风邃踩着他，骂道：“老子特么不躲了，你个狗娘养的只有嘴上硬，下面怕是软得像烂泥！”
后面的水手哈哈大笑，前赴后继地像着李风邃扑来。
一时间训练场充满了污言秽语、呼喝声、惨叫声和打斗声。那污言秽语额飘得漫天都是，真是三句离不开“你妈”、两句必要说你下面不行。
昆都叼着烟嘴看着这就像流氓斗殴的样子，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他直直盯着李风邃，兴许是因为刚才水手的挑衅，李风邃不再闪躲，而是尝试去格挡并化解每一次攻击，只有实在没办法才会闪躲。
李风邃之前像一只身材灵活的兔子，身形无比灵活；而水手们就像是猎狗群，大多的攻击都落空了。
可是随着猎狗缩小包围圈，这灵活的兔子又该朝哪躲呢？终究是要被咬死的。
而李风邃现在就像是一头狮子，面对猎狗的一次次撕咬，他用爪子将那些伸出的长嘴重重按在地上！
昆都轻轻点了点头。是嘛，只有这样的人才有资格面对圣锚舰队嘛。
勇气、愤怒和不知退缩。
你说我鲁莽也好、逞匹夫之勇也好……我们是大海上的行者，我们是人类的捍卫者！倘若我们退缩了，人类该退往哪里！
李风邃只觉得自己现在有无穷的愤怒，又被这怒火点起无穷的力量。他嘴皮子一刻都不曾歇下来，又用手或者脚去化解敌人的每一次攻击！
草了，老子就不躲了！
一个手上戴着拳套的水手向李风邃的腰部打出一个漂亮的勾拳。李风邃迅速侧身，右手下移，用自己坚硬的手肘挡下这一拳，右手又朝身后抬起，念偈拳一叩一拜打出，将周围的水手们打出老远。
李风邃很烦，又很愤怒。
这种急切想揍人的心情支撑着他前进。
愤怒地前进。
他觉得在心中骂不过瘾，以舰队人员父母为中心，十八代祖宗为半径进行一一问候。
“你个婊子养的狗杂种，你特么就会搞些偷袭了！是不是你妈平时忙着卖屁股没空教你啊！”李风邃躲开持匕首刺客水手的雷霆一击，抓住他的胳膊把自己的愤怒和唾沫喷在他的脸上。
“给我起来！”昆都踹着李风邃的屁股，“不要认输！”
他踢得不重，昆都那黑色的皮靴在李风邃眼中却有千钧重量。不是很疼，但是很烦。
李风邃咬紧牙齿，从草地上支起了身子。
他有些生气。
他在心中咒骂着昆都，咒骂着水手们、咒骂着这个倒霉的训练场！
自己被动地进入这个训练、被人群殴、被动挨打、还特么要被人踢屁股！一切都不是自己能选择的，这些狗娘养的从来没问过自己的想法！
李风邃躺在地上，细碎的青草扎着他的后颈和耳朵，有些痒。他的右手搭在额头上，像是在看着夜空。
这一成不变的夜空。
李风邃轻轻地开口：“我还要战斗多久呢？”
昆都不去看他，只是拿着自己水汽萦绕的剑对着水手们再次下达攻击指令。
李风邃看着依旧战意昂然的水手们，挠了挠自己的头发。
“我打不赢，”李风邃依旧保持那个疲惫的姿势，目光呆滞。“我连胜利的希望都看不到。”
他只会一些基础的武技、一些低级的魔法……浑身最厉害的就是念偈拳了。他觉得自己永远打不过。
环境是一成不变的，风、草地、月亮……一切都不曾变过。水手们是一成不变的，昆都也是如此，他们的表情是淡然的、漠视的，仿佛困住李风邃的不是他们，他们只是旁观者一般。
这里的每个水手几乎都杀过李风邃一次，有的几个身手尤为不错的水手甚至杀了李风邃好几次。用刀的、用鱼叉的、用长矛的、用斧头的……场上一共有两百多名水手！至于昆都，则是到现在还没出手。
这是一种绝望感，看不到未来和希望大的绝望感。
这也是一种多次经历死亡的难过，生命在这里就像儿戏一般。
昆都站在他身前吸着烟斗，话语和白色的烟一同飘出：“战斗到胜利为止。”话语轻得像烟，却又像剑直直扎在李风邃心口上。
这话他像是在问昆都，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疲惫与劳累充斥着他的话语，仿佛一张嘴就要呼出一口灰色的负面情绪。
他太累了，身体倒是不累，反而是充满了力量。这力量来自他的战斗积累，来自大地，也来自某种神秘的东西。他累的是精神，无穷无尽的搏斗让他心里很烦躁，起初还会大声叫骂几句，可是后来连叫骂的心思都没了。
李风邃浑身瘫软地倒在地上。
失败了多少次？已经过了多少天了？他不知道。
时间的流逝在这里是无意义的，生与死就像是玩笑一般，死亡复活、继而再次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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