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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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头的柳三杀回过神来,恐怖的笑容在她的脸上瞬间消失,片刻又回到了从前那样冰冷的,可怖的表情。

    她早已看透了卧云的招式,她的意思是,若要取了她卧云的命,那必定要先破了那两枚肉盾。

    无妨,她抖了抖手中的鞭子。

    对柳三杀来说,杀不杀那对草包都无妨,她要的只是卧云的命,要的只是她柳三杀胜出。

    卧云也收起了嬉笑,对面那双青光眼中的杀气已让她开始绷紧神经。她轻轻嘱咐廖泊亭,无论如何的情况都要忍,只管变换位置,必定要让柳三杀把那二人除去,或是借二人伤及柳三杀。

    终于,柳三杀出手了。

    雨下得很大,只是在这片水声中,人们都还是清楚地听到了另一道属于挥鞭的声响。柳三杀一道鞭子朝着卧云身前的男子挥过去,那男人顾不得身后的卧云,别了长剑就斩过去,却没想那一截鞭子扭了个弯,刹那间绞住另一个女人细长的脖颈,柳三杀对她并无杀意,缠了那女人就往场外甩了出去。

    那女的跌到地上,一道鲜血从她的口腔喷射出来。

    场上剩下的两个男人慌了起来,一个失了盟友,一个失了肉盾。

    卧云一把手伸出去,刚把廖泊亭拽到自己身侧来,跟前的那男人就已经一跃腾空,她转头,柳三杀扑空的鞭子就要照着她两人的面门而来!

    “扑!”

    卧云大喊一声,示意廖泊亭学她一般,赶紧从跳起来那男人胯下横扑过去,唯有这样才能躲过柳三杀的这一击,而那廖泊亭自然是不愿受这钻胯之辱,拿起长戟就打算去挡柳三杀的进攻。

    自然是徒劳无功,柳三杀长鞭一挥,就把他的长戟夺到自己那一方,瞬间廖泊亭就成了手无寸铁的家伙。

    卧云只想狠狠问候廖家十八代祖宗。

    还没来得及破口大骂,那头迎面又是一击,这次柳三杀直接扑了过来,一双干枯而带着锋利指甲的鬼手斜着劈向廖泊亭和刚落地男人的方位。

    卧云眼见廖泊亭就要中招,腾起身去拉他,却算错了几分,中了柳三杀的半掌。

    肩头顿时就是像被烙铁烤炙着一般,疼得卧云将嘴角咬出了血,那血渍顺着雨水流淌到她衣襟上,融进一片玄色,

    这疯妇的功力果然够深厚。

    那廖泊亭顿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一幕,另一个男人则已经承了柳三杀的另一半进攻,握着长剑半跪在雨中,青筋暴起,不像甘心败阵的模样。

    柿子要挑软的捏,这一点廖泊亭自然知道。他快步在雨中飞奔,勾起那把躺在地上的长戟,大吼着朝地上那已不剩多少体力的男人杀去。

    真他妈的孙子。

    卧云忍着肩胛那磨人的痛处,不再关心廖泊亭与那人的厮杀,她只望住柳三杀,柳三杀也只望住她。

    追问这疯妇为何要咬定自己已无任何意义,管她嘴中的挡了什么路也好,有何天谴也罢,若今天要拼个你死我活,依她卧云的性子也要杀个痛快。

    卧云放下按住伤口的手,任凭鲜血从她的脚下流淌,那颜色如同红墨,在流水中由浓烈绽放成淡薄,竟有种莫名的美。

    世人皆说,流水无形无色。

    然而今天在场的所有人此后再也不会这般以为。

    混了血色的雨水击打在卧云的短剑上,通过她飞速的挥舞,那些大颗的雨滴被拍散成极细的雨针,散射向四面八方,在一片透明的雨幕中生一朵朵出惹眼的淡红色的彼岸花。

    她舞一剑,剑锋上的红色花瓣便朝着柳三杀飞出,根根雨针往她的皮肤里刺去,柳三杀挥辫,却还是挡不住千丝万缕细小的雨针袭来,其裸露的双手与脖颈,被划破出数十条血口。

    卧云不断地在雨中旋转着身子,挥动着寒光,此时的她,在一方明灭中舞动,云间的惊雷和闪电都成了她的鼓点与光辉一般,仿真正的一只雨燕,轻巧敏捷地与柳三杀盘旋。

    她的剑下,雨的形状不断被刻画,忽而是次,忽而是石,忽而是镖......种种招式让台下连连叫好。面对这千丝万缕细微的进攻,长鞭已经失去了防守的优势,柳三杀运出真气,凝聚成一层真元近身,阻挡着卧云的大部分进攻。

    卧云一见柳三杀已逼出真气,抄了剑就点了轻功飞腾过去,那边也甩出长藤往她身上绞,被卧云统统闪避,绝不再让这缠人的鞭触碰她一寸肌肤。

    柳三杀与卧云一样,常年练的都是手上功夫,腿上功夫虽然也不差,可在打斗的时候总是手上的招式更耗费精力,这也是卧云找到的最佳突破口。

    要从上身上到柳三杀太难,她开始挥着剑附身往她的下身攻击。

    柳三杀也未料到眼前飞跃的人突然一个俯冲,她的鞭子还停留在半空,可卧云已沉到了她的脚下,一把短剑就要刺向她的膝下。

    卧云一喜,胜券已然在握。

    却不想从她左方来了一阵掌风。

    是廖泊亭!

    这忘恩负义之徒朝着卧云肩上的伤口而来,卧云的剑本只差数豪就刺入柳三杀的皮肉中,这下又被逼得猛然一闪,失去了这好时机。

    卧云大怒,没有半分喘息,原本因闪躲而后退的身子只在瞬间冲了回来,一剑刺入廖泊亭的右手。

    是整整半截剑戳了进去,廖泊亭手臂中的骨骼与血肉都清晰地暴露出来,那身白袍半侧已成了红。

    对待背叛者,她卧云从不会留半分情分。

    拔出短剑,她没有费多余的一丝目光去看姓廖的那狰狞痛苦的表情,手中的刃又快速朝柳三杀而去,却是更加有力,仿佛廖泊亭的血让她被喂食,像只蝙蝠在噬血后的兴奋。

    不知是雨水太大,还是场上的两人速度太快,人们都只能看到两团黑影在纠缠难分。

    卧云又一次探到了柳三杀的下身,按说柳三杀方才已知晓卧云在进攻她膝下的弱区,可现在对膝下的防守也不过是加强了几分,并没有完全的防备,反而是手上的进攻更加凶猛,耗费更多气力在上身。

    这疯妇什么意思?

    卧云来不及多留心,柳三杀的进攻已逼得她难以向上。

    她再次放低身躯,依靠着真气维持在与柳三杀双膝相平的高度,头上一记鞭子横扫过来,她顺势朝着柳三杀的腿刺去。

    而当她即将把剑刺去时,才猛然发觉,柳三杀是故意把她往此处引。

    只是已来不及了。

    柳三杀狰狞地笑着,她右手的鞭子还回旋在空中,左手伸一掌朝卧云的后背拍去。

    这一掌轻得让卧云意外,只是下一秒,背后传来的刺痛让她心中一凉。

    这卑鄙的疯妇私自藏了毒针。

    卧云僵硬地倒在了雨中,雨水不断地往她伤口上浇灌,却冲刷不灭后背那处钻心的火辣。冰火两重天反复拉扯,她的意识已逐渐模糊。

    闭眼之前最后的记忆,是柳三杀刺骨的笑,是众人冲上台来的嘈杂,是东海岸边,那片淡黄色的月见草。

    “哥们,肌肉不错啊。”

    卧云猥琐地笑着,身前的男人将视线转了回来,皱着眉头,只怕以为这南海齐云是个断袖。

    局面就这样僵持着,柳三杀不再看那四人,她抬起头,用那双骇人的眼睛望了望天空。闪电把苍穹劈得明暗交错,雷声也循着四方滚滚而来,她猛然痴魔般地笑了起来,虽没有长一嘴獠牙,可那张口中锋利的尖牙好似要把人撕裂了吞咽下去。

    原本还在纠缠的四人被柳三杀的诡异吸引住,都怔怔地望着她,而全场人也无一例外,大家一齐望着这个疯妇,无一人出声。

    “天谴不来,我便替天行道。”

    大雨。

    席间已撑起了油纸顶避雨,而台上的五人已被瓢泼而下的雨淋透。

    卧云看着眼前男子的白袍下,那因为被雨水打湿,而清晰地凸显出的属于男人肌肉的线条,暗自庆幸自己穿的一身玄色。

    怎么就选了这么一个毛头小子当队友!

    而那边卧云还在没心没肺的笑着,仿佛真的是个在玩母鸡护蛋的孩童。

    这场游戏里,柳三杀是鹰,那对联盟是母鸡,她俩是怂蛋。

    柳三杀喃喃。

    又是极其微弱的声音,卧云却再一次从她的唇形里听得一清二楚。

    席上的孟义笑出了声,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幽默诙谐者,他自然见过不少,只是能在这生死时刻还能如此心大,又用最捣蛋的法子破了危机的,他还是头一次见。

    “妙哉。”

    廖泊亭这辈子都没有打过这么窝囊的架。

    他横眼瞪着卧云,脸因为羞耻而憋得通红,却又对着卧云说不出一句话来。要说这母鸡护蛋不好,可这计谋确实也破了之前三人夹击的局面,但他总觉得这样上不了台面的花招是令他极其难堪的,五岳的功夫赫赫有名,今日却缩在人后当王八,这叫怎么回事!?

    “小爷我还就不出来了,怎么着吧。”

    卧云做个鬼脸,依旧安安稳稳地躲在那男人身后。

    “哈哈,确实有意思。”

    “好小子,你俩有种就别躲在我们身后,出来痛快打一场!”

    拿长剑的男人分外恼怒,他与队友无论怎么甩都甩不掉这对无耻之徒,每当他们要出手发功时,眼前的那对人就飞速地没了影,换成了扑空的柳三杀。

    此刻的擂台上,柳三杀一人与一团人对立。

    之所以说是“一团人”,是因为卧云正拉着廖泊亭龟缩在那一男一女身后,活像粘附在那二人身上的鼻涕虫。现在的卧云和廖泊亭,不再费精力于攻防,他俩只将所有气力花在移形上面,使出他们的浑身解数,保证能在每次柳三杀进攻时,都能绕道灵另外两人的另一边,拿他俩充当肉盾。

    柳三杀自然也试过百般进攻,只是她每每往前探去时,那两人便飞到另一对的背后,不露出半寸身子,而当她想绕到背后时,卧云又揪着廖泊亭参到了那两人身前,速度之快,让她难以近身半分。而那俩人也被卧云他们的飞速转换耍的团团转,仿佛卧云二人是泥鳅一般,总能换着法逃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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