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技惊四座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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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楚应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萧瑾瑜刚准备落笔,就听到案前传来一个字正腔圆拉满长调的声音:“启禀安王爷千岁——”

    萧瑾瑜脸色一黑:“说重点。”

    “是!”楚楚从九十度深度作揖的姿势中直起腰来,描述起尸体来语调就正常多了,“死者男,年约二十,身长五尺五寸。”

    萧瑾瑜落笔,不动声色地在年龄一格里写上“二十一”,在身长一栏里写上“五尺四寸七”,然后轻“嗯”一声示意她往下说。

    “尸身肉色黄紫,微变,按这季节气候算,应该是死了四天到五天。”

    萧瑾瑜记下了一个“四”。三天前的清早他们才打过照面,到现在薛越最多只能死了四天。

    “浅刀伤二十三处,鞭痕三十五处,指甲抓痕十七处,掐痕九处,新旧不一,最旧的大约是三月前,最新的应该是几天前,都没伤及要害,不致命,还有很多细碎的擦伤,没有中毒迹象。”

    萧瑾瑜轻锁眉头,薛越从没提过身上的伤痕,而他居然也没看出来。

    “死者被害前应该刚吃过饭,也可能是正吃饭的时候被害的,他胃里有不少还没来得及消化的食物,能辨认出来的有米饭、鸡肉、鱼肉、花菇、鲜笋,还有酒。”

    萧瑾瑜停笔,抬头看她:“胃?”

    “就是这里,里面。”楚楚很认真地在自己身上指了指画了个圈。

    萧瑾瑜已经一连半个月没时间好好吃饭了,他很清楚自己的胃在哪,但是:“对,胃是在里面,所以……你怎么知道他胃里有什么?”

    “这还不容易嘛,剖开看看不就知道了!”这人看着挺有学问,怎么这么简单明了的事也弄不清楚啊。

    剖开?!

    她剖了薛越?!

    萧瑾瑜一阵头晕脑痛,他脸色煞白道:“你把他……剖开了?”

    楚楚再不懂察言观色也能感觉到危机来了,于是赶在萧瑾瑜开口前,一脸委屈地望着他道:“是你同意怎么验都行的嘛。”

    萧瑾瑜的脸色由白转黑,眼神像是恨不得一口吃了她似的。

    这人平静的时候挺好看的,一换上这副神情还真是吓人!楚楚默默往后撤了一小步,离萧瑾瑜稍微远了那么一点点,才道:“还……往下说吗?”

    “说。”萧瑾瑜重新提笔,声音微哑,像是从喉咙里硬挤出来的。

    剖都剖了,不让她说清楚的话不就白剖了吗?

    楚楚舔舔嘴唇,继续道:“尸身一丝不挂,周身散发麝香味,下身硬举,很像是做过死的,但剃光须发后发现死者头顶百会穴有一枚长三寸的铁钉没入,判定不了哪个在前哪个在后,只能说死因肯定是这两个里头的一个。”

    萧瑾瑜从差点抓狂蓦地转到愕然,又听楚楚道:“而且……这具尸体上的麝香味和我早晨在刑部里看到的那具是一样的,很可能是死前吃了一样的房药,还吃了不少。”

    房药?

    据萧瑾瑜了解,薛越从来都是躲着女人走的,什么人能让他吃房药,还吃很多?

    看着萧瑾瑜停在那里皱着眉头好一会儿没动静,也没把她刚才说的几句话往尸单上写,楚楚以为他是不相信她的话,小嘴一噘,一步上前伸手解开了搁在书案上的小包袱,嘴里道:“我没瞎说,我都有证据的。”

    楚楚说着从小包袱里掏出几个包裹着什么东西的手绢,小心翼翼地在萧瑾瑜面前一个个展开。

    “这些是在他胃里找到的,你看,这是米粒,这是鸡肉、鱼肉、花菇、鲜笋,都没嚼碎就咽下去了,这人肯定吃得特别着急……”说着还用手在上面朝萧瑾瑜扇了扇风,“你闻见了吧,酒味可重了!”

    萧瑾瑜眉头轻蹙,脸色微青。

    到底是她装得太像,还是她压根就是老天爷特意派下来克他的?

    萧瑾瑜深深吐纳了好几个回合,把笔放下,沉声冲外面唤了一句:“来人。”

    眨眼的工夫就从厅外迅速闪进一个冷脸的侍卫:“王爷。”

    “把她带出去,然后……”

    楚楚意识到要被带出去的是她而不是尸体时愣了一下,等“然后”蹦出来的时候突然醒过神来,大叫:“等等!”

    “等什么?”

    楚楚偷偷瞄了一眼笔直杵在她身边的侍卫,这么个壮得像牛一样的大男人,要是打起板子来手劲该有多大啊!楚楚怯怯地望向萧瑾瑜:“能等会儿……再打屁股吗?”

    楚楚绝不会知道,在那张风平浪静的俊脸下,萧瑾瑜有一颗多么想立刻将她按到长条板凳上亲手暴揍一顿的心。

    “你还想干什么?”

    楚楚抿抿嘴唇,一双眼睛饱含无辜地眨了眨:“我还没吃饭呢。”

    萧瑾瑜嘴角一僵,她刚刚才如此深入地剖了一具尸体,从尸体里取出来的东西就一一摆在眼前,她居然还能惦记着吃饭的事!

    “把她带出去。”萧瑾瑜连叹气的心都没了,重新提笔在手下公文上签完那个“瑜”字,“然后叫景翊速来见我。”

    “是。”

    景翊从窗口跳进十诫堂议事厅的时候天正开始渐渐变亮,萧瑾瑜身前书案上的公文已经换走两批了。

    “连程的事有眉目了。”要不是有个能在萧瑾瑜面前昂首挺胸说出来的理由,打死景翊也不敢在接到消息一个多时辰之后才蹦出来。

    “只是有眉目?”萧瑾瑜头也不抬,气定神闲地批着最后一本公文。

    景翊把自己往旁边椅子里一丢,抱着手怨念地瞅着萧瑾瑜,道:“光是为了查那具尸体是从哪弄来的,这三更半夜的我都让刑部那群人骂了好几个来回了。你是不知道那个疑似案发现场有多特殊,办起事来真心不是一般的费劲啊!”

    萧瑾瑜合上折子,抬起头来似笑非笑地看向景翊道:“怎么,你这面子到如归楼就不值钱了?”

    景翊差点从椅子里弹起来:“你早知道这尸体是在如归楼附近发现的?”

    “不比你早多少。只是吴江在如归楼附近找到了薛越,楚楚验尸之后说薛越生前服过与连程一样的药。”

    “薛越死了?”萧瑾瑜说得轻描淡写,还是不能阻止景翊真的从椅子里跳起来。

    萧瑾瑜轻轻点头:“铁钉入脑,遍体鳞伤。”

    景翊盯着萧瑾瑜看了好一阵,再三确认了他的平静镇定不是勉强装出来的,才试探着道:“薛太师还不知道?”

    萧瑾瑜和薛越的交情只能算是一般,但萧瑾瑜和薛太师亲如父子的师生关系可是朝廷里无人不晓的。

    萧瑾瑜能成为如今的萧瑾瑜,要说全拜薛太师所赐一点也不夸张。

    自从接下这个案子起,他紧张的就不是薛越这个一年也往来不了几次的吏部侍郎,而是对薛越宠爱至深的薛太师。

    萧瑾瑜摇头,轻叹:“我还没说。”

    别人说没说就不一定了。

    “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当班的仵作到了,我去叫来给薛越的尸体复验?”景翊试图把话题拉回案子本身上,因为这能让萧瑾瑜迅速抛开所有情绪。

    每件人命案子必须具齐初验复验两份尸单才能审断,这是萧瑾瑜给全国所有衙门定的规矩。

    萧瑾瑜一声叹得更深了:“不必了……”

    景翊一愣,不必了?死的可是薛越,他还以为这回怎么也得有个三验五验才算完事呢,何况做初验的还是个身份居心都尚不明朗的丫头片子,景翊不禁问道:“为什么?”

    “剖了。”

    景翊怔怔地盯着萧瑾瑜云淡风轻的脸,道:“你说的‘剖’……跟我想的那个‘剖’……是一个‘剖’吗?”

    萧瑾瑜抬手指了指摆在案角的一个红木托盘,托盘里的东西被白布盖得严严实实,道:“你要想亲自验证的话……”

    “不想!”景翊瞬间离那个盘子要多远有多远,脸上的惊悚快赶上被他媳妇从青楼里拎出来时一样了,声音都发虚发飘,“那丫头干的?”

    “你见过我这里的仵作剖尸吗?”

    景翊欲哭无泪,他可是在全京城千挑万选挑了一年,怎么到头来就给萧瑾瑜挑了这么一朵奇葩啊!

    “她不是说她家世代都是仵作吗?她不知道擅自剖尸是*尸体的大罪,要判绞刑吗?”

    萧瑾瑜摇头:“她知道我判不了。”

    “哦?”景翊一抓到兴趣点就迅速把其他的问题都扔了,微眯起狐狸眼道,“你跟她?”

    萧瑾瑜冷硬地截断景翊的遐想:“因为我事前允许她怎么验都行。”

    饶是他头脑再怎么缜密也预料不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会对尸体下刀子啊!

    “呵呵。”景翊意犹未尽地干笑两声,千言万语最后汇成一句话,“你还是找个庙拜拜吧。”

    “来人,备车。”

    “你还真拜啊?”

    “当然。”

    “这大清早的你拜什么庙啊?”

    “如归楼。”

    那大块头侍卫把楚楚一路送回六韬院,没说打她,也没说给她饭吃,把她塞进房间里就走人了。

    根据多年调皮捣蛋积累下来的经验,楚楚猜测这时候要是表现得好点,没准那顿打就能免了。所以赵管家一推门就看见楚楚对着门口坐着,身板坐得端正,头微低着,端庄里带着矜持,活脱脱像一个刚进门的小媳妇。

    赵管家一愣,怎么进来的又怎么退了出去,站到门外左右仔细看好了没进错门,才又走进去,瞅着楚楚,试探着唤了一声:“楚丫头?”

    楚楚站起来一板一眼地行了个标准的福礼,学着镇上员外家小姐的模样娇柔地说了句:“赵管家万福。”

    赵管家手里拿的如果不是一碗面,而是狗血的话,他一定会毫不犹豫一滴不剩地全泼到楚楚身上。

    这是撞鬼了还是中邪了?

    赵管家提起十二分小心,一边盯着楚楚一边把手里的面搁到桌上,道:“这是王爷让厨房给你做的,趁热吃吧。”

    楚楚看了一眼那碗面,热气腾腾的汤面上铺着两棵青菜、几大块烧牛肉,还卧着个荷包蛋,看着就诱人,更别提那一直往鼻子里钻的香气了。

    从半夜坐到天亮,晚饭早饭都没吃,还真是饿啊……楚楚咽了咽口水,没动。吃完了就得挨打了吧?

    赵管家看她不动,催促道:“快吃吧,吃完了王爷还有事要你办呢。”

    楚楚眼睛一亮:“办事?不是挨打?”

    赵管家一愣:“谁说要打你啊?”

    “那要我办什么事啊?”

    “急什么,先吃了再说吧。”

    楚楚立即扑向那碗牛肉面,还抽空回了一声:“好!”

    赵管家看着楚楚的吃相,听着她吃面时发出的稀哩呼噜的声音,嘴角一阵抽搐。真相永远只有一个啊!

    楚楚吃完面就被送上一辆马车,赵管家说王爷遣来的人也没吩咐什么,只说不让她带那个小包袱,而且最好什么都不带。

    于是楚楚两手空空坐上马车,一夜没睡加上吃饱喝足,马车刚晃荡两下她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马车已经停了,她正平整地躺在座位上,头下枕着个靠垫,身上还盖了条羊毛毯子。

    楚楚迷迷糊糊地翻了个身,真是怪了,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坐着睡过去的,而且上车的时候也没见马车里有靠垫毯子之类的东西啊。

    这缎面靠垫当枕头高矮正好,羊毛毯子又软又暖,要不是听到马车外传来一阵阵熟悉的仵作喝报声,楚楚真想闭上眼睛再睡一觉。

    楚楚爬起来跳下马车,才发现眼前这地方异常荒凉,不像京城,连楚水镇都不如,倒像是个野树林子,要不是有两个王府侍卫站在外面,要不是几个官差正忙活着,楚楚还真以为那个王爷要把她扔到荒郊野外了呢!

    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雪,那些在外面忙活着的官差身上已经积了薄薄的一层。

    躺在地上的男尸一丝不挂,各种新旧伤痕深深浅浅疏疏密密地爬在这副明显经过精心保养的皮囊上,一个刑部仵作打扮的老头儿正蹲在尸体前,一边仔细地摸索查看,一边有理有序地一声声喝报出这副皮囊上的每一道伤痕。

    楚楚皱皱眉头,这已经是两天里第三具没穿衣服的尸体了。京城里的人还缺这几个钱吗?怎么杀了人还非得把衣服都扒走啊?

    楚楚凑近过去的时候老仵作刚好报完,扶着膝盖缓缓站起来,伸手扑掸积在衣服上的雪,低头抬头间让楚楚看清了老仵作的模样,立时喊出声:“七叔,是您啊!”

    田七一愣:“楚丫头?你咋在这?”

    “我来给王爷办事的。”

    田七回头看了眼地上的尸体,道:“来验尸的?”

    “不知道,”楚楚摇摇头,指了指刚才坐的那辆马车,“我刚来到,还没见着王爷呢。”

    田七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更迷糊了,他到的时候那辆车就已经停在那儿了,这明明都快有一个时辰了啊……

    田七怔愣的工夫,楚楚突然从田七的打扮上意识到一件事,一下子跳了起来,道:“哎呀!我差点儿给忘了!午时三刻还要去刑部门口看榜呢!”

    田七脱口而出:“榜已经出来了……”说完就后悔了。

    楚楚急道:“那您已经瞧见了?”

    “没……没瞧见。”

    田七说的是大实话,他确实是没瞧见刑部的榜单,因为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去瞧。一大清早刑部书吏就火烧屁股似的找到他家门口来,总共说了两句话,第一句说他被刑部录用了,第二句就是让他赶紧到城郊去验尸,然后他就被扯来了。

    他虽然没看见榜,但很清楚地知道刑部录用的另一个仵作不是楚楚,正犹豫着怎么跟她说,就听在一旁整理尸单的刑部书吏头也不抬地道:“你也不用去看了,另一个录上的仵作叫赵铁牛,你个小姑娘家不叫这个名吧?”

    楚楚扁了扁小嘴道:“我叫楚楚……”

    “咳咳,楚丫头啊,”田七赶紧插话,“你不是说王爷叫你来办事吗?王爷就在那边那辆马车里呢,你还不赶紧过去问问啊,可别耽误了王爷的公事!”

    “哦。”

    “哎,”书吏叫住她,“顺便把这尸单给王爷送过去。”

    “哦。”

    楚楚走进那辆足有一间小屋子大的马车里时,车里就只有萧瑾瑜一个人,坐在一张书案后面,静静靠在椅背上,双目轻合。

    车厢里四角都燃着炭盆,乍冷乍暖,楚楚刚一进来就忍不住打了个声音清脆的喷嚏,毫无悬念地把轮椅上的人惊醒了。

    睁眼见是楚楚,萧瑾瑜撑着轮椅扶手有些吃力地把脊背立直起来,微扬起头轻轻蹙眉看着她。

    刚才他已让人把自己的毯子拿去给她盖上了,难不成还是着凉了?

    楚楚见自己一个喷嚏惊了萧瑾瑜的清梦,想起来还欠着他一顿板子,心里一阵发慌,道:“我、我不是故意的!”

    萧瑾瑜声音微哑:“不碍得。”

    他没想睡,只是在一边看卷宗一边等各方消息,看着看着……卷宗呢?

    萧瑾瑜目光寻到不知什么时候从他手中滑落到地上的卷宗,心里苦笑,这才熬了多久,真是越来越不济了……

    楚楚看他不像是要生气的意思,但谁知道这位王爷的心里都在想些什么呀!所以看见萧瑾瑜想弯腰去捡散在地上的那堆纸,楚楚赶紧抢先一步利落地将纸都捡了起来,并把带进来的那份尸单放在最上面,毕恭毕敬地递给萧瑾瑜,解释道:“外面那个书吏大人让我拿来的。”

    “谢谢。”萧瑾瑜接过那叠方向各异的纸,伸手示意楚楚在旁边坐下来,把自己手边的杯子推到她面前,“姜茶,还热着,我没动过。”

    楚楚把杯子里的茶喝得一干二净,放下杯子抬起袖子抹了下嘴,道:“我能禀报了吗?”

    萧瑾瑜在面前铺开一张空白的尸单,重新捉起笔来,在砚边上抿了两下墨道:“说吧。”

    萧瑾瑜把手里的笔挂到笔架上,顺便将手边的一杯茶推到楚楚面前。

    楚楚盯着杯子,没动。

    “茶里没毒。”

    楚楚这才一步上前捧起杯子,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干了。

    萧瑾瑜嘴角抽了一下,她这是在嫌弃他不成?

    楚楚确实是嫌他,不过不是萧瑾瑜想的那样,而是因为董先生说过,皇亲国戚碰过的东西平头百姓是不好乱碰的,搞不好就会触大霉头呢。想着自己一会儿还要被打到屁股开花,已经够惨了,她可不想再倒霉!

    萧瑾瑜微怔:“你害怕?”

    “死人有什么好怕的!”楚楚急得差点跳脚,“就我一个人,没有书吏,谁来填尸单?”

    “先不必填尸单,验完直接禀报便可。”

    楚楚还是不动。

    “我没动过。”

    “验好了?”

    楚楚把手上的小包袱放到萧瑾瑜身前的书案上,舒了口气:“都验清楚啦。”

    他没敢奢望这个连安王爷是谁都搞不清楚的丫头能知道薛越是谁,只求她别一激动验错了对象就好。

    楚楚看看吴江,又看看萧瑾瑜,道:“我一个人进去?”

    楚楚进去了足有一个时辰,出来的时候都快四更天了。

    吴江不在,只有萧瑾瑜一个人端坐在议事厅里,正用好似不需要走脑子的速度飞快地批阅公文。左手边放着批好的公文已经摞了高高的两叠,右手边待批的公文还有更高的两叠。

    觉察楚楚进了议事厅,萧瑾瑜立时停笔,尽管手下那份公文离批完就只差他名字的最后一个字。

    楚楚眨眨眼睛:“你就不怕我偷懒编瞎话?”

    “你可以试试。”

    萧瑾瑜和吴江带楚楚穿过正中央的议事厅,沿着议事厅后面的走廊一直走到尽头,停在一扇被两名侍卫牢牢把守的小门前。

    门明显是被改造过的,由宽改窄,窄到萧瑾瑜的轮椅刚好过不去。

    吴江上前把门轻轻推开了一道缝,侧身让开门口,对楚楚道:“就是停在验尸台上的那具,名为薛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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