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喝水只会眼肿却不会眼眶红，这个道理姚老夫人不可能不懂，按照姚老夫人的脾性，也一定会问她到底是什么原因，出了什么事。
而不该是如今这般不痛不痒的问一嘴就作罢了的。
“二姐姐回来也有很多日子了，子恒却未来给姐姐请安，是子恒的不是，子恒在这给二姐姐赔个不是了。”
姚玉然闻言，扫了一眼姚嫣然，略有些意外：“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子恒不必与我这般见外。”
赵氏目光闪了几闪，脸上微微有些不快，不过很快消失了，语气也变得关切：“你弟弟一直心系着你，从前也是，总盼着你能回来，如今也算是盼到了。”
姚玉然抬起眼，目光清澈：“子恒长大了，瞧着似乎与二叔有些不甚相似…”
赵氏嘴角边的笑容微微一僵，飞快地看了一眼神色有些迷茫的姚子恒，然后若无其事地笑道：“玉儿，你就别打趣你弟弟了。”
姚玉然看着赵氏，唇角似笑非笑：“婶母说笑了，子恒看着确是与二叔不甚相似，自然是因为像婶母多些…”
赵氏被噎，心中愈发气不顺。
“玉儿。”赵氏一脸温和，声音里却满是怒气：“身为闺阁女子，这种话还是不要说的好些，若是传了出去，岂不让人耻笑？”
姚玉然扯了扯唇角，淡淡笑道：“我就是随口说说罢了。本就是当不得真的玩笑话话，婶母可是为了一句玩笑就生玉然的气了？”
姚老夫人略略皱了眉，嗔怪地说道：“玉儿，你弟弟脸皮薄，这种玩笑话可不能随便说。”
“是是是…我听祖母的话，以后不说就是了。”
当着赵氏的面，姚老夫人少不得要数落姚玉然几句，又对姚子恒慈爱轻笑：“子恒啊，你二姐姐自小就是这个脾气，口没遮拦，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你千万别放在心上。”
姚子恒定了定神，唇角边的弧度逐渐加深：“二姐姐不过是几句玩笑话而已，我这个做弟弟的怎么会生姐姐的气呢。”
“哦？水是好东西，但夜里还是不要喝太多为好。”
姚嫣然微微一僵，乖乖应下，心里却愈发奇怪。
就在此时，张妈妈走进来禀报：“二夫人领着三姑娘和少爷来给老夫人请安了。”
姚老夫人听了禀报，脸上笑意不减：“让他们进来吧。”
片刻后，赵氏领着姚嫣然和姚子恒进了内堂。
姚嫣然也盈盈行礼：“嫣然给祖母请安。”
“都起来吧。”姚老夫人随意地应了句，目光一扫，却见姚嫣然的眼眶微红：“嫣儿？你这眼睛是怎么回事儿？”
姚嫣然忙答道：“祖母不必担心，是…是昨日夜里水喝多了…”
昨日在忠勇侯府里连曦那般明目张胆的教训姚嫣然，当时有不少的闺秀丫鬟在场。
人多嘴杂，自然瞒不过姚老夫人。
姚玉然知道姚老夫人会问起此事，故作轻松地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三妹妹为了秦家的诗雨姑娘和曦儿姐姐闹了些口角。祖母是知道她脾气的，她的性子像极了荣嘉公主，从来受不得半点闲气闷气，我即便是想为三妹妹好说几句也是无奈。”
“母亲。”
“孙儿给祖母请安。”姚子恒双手抱拳作揖。
姚玉然抿唇一笑，温和道：“祖母可别为我们操心了，这眉头都快皱一起去了。”
姚老夫人被说得大笑了起来。
姚老夫人不由得深深地看了姚玉然一眼：“玉丫头长大了，知道为姚家考虑了。”
“听说昨日连曦郡主训斥了嫣儿？”
遭罪伸手为姚老夫人理了理衣襟：“祖母就别为这点小事操心了，三妹妹也不小了，说话做事总归心里是有数的。”
姚老夫人伸手握住姚玉然的手，轻叹一声：“好孩子，你三妹妹随了她那娘眼皮浅薄，你身为姐姐就多担待她些吧…”
她是在提醒姚玉然，姚嫣然再多不是，骨子里也流着姚家的血。
秦家诗雨。
姚老夫人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秦家的二姑娘性子一向娇纵惯了，想必你妹妹也是怕惹了秦家姑娘这才为她好说几句的吧。”
提到萧湛，姚玉然身子一怔，脸上的笑容不由得加深了几分。
姚老夫人心里一动，低声问道：“可有说话？”
姚玉然勾唇，轻描淡写地应道：“没有。即便有婚约在身，也该多多避嫌才是，免得旁人说什么闲话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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