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城西不防楚心言会突然有这么一问，愣了一下才回答，“过节么？也许有吧。不过现在想来，应该说那是与生俱来的本性斗争。我和他就像天敌，相遇了就一定会争个输赢论个胜负。谁也没办法的事情。”
“仅此而已？”楚心言继续追问。
莫城西目光沉了沉，“你问的有点多了。”
楚心言咬唇，低头不再多问。
她只是想多了解他一点儿而已，可仅仅是这样居然就被讨厌了……
“对不起。”莫城西忽然道歉，脸色不算太好，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别扭。大概是道歉的次数多了，他自己都觉得难堪，“我只是还没做好对人诉说心事的准备，没有别的意思。”
楚心言突然抬头，露出大大的笑脸，“嗯，我理解。我会等，等你自己愿意说的时候。以后，我不会再追问你你不愿意说的事情了。”
她才说完，莫城西突然道，“我和他，曾经是很好的兄弟。”
楚心言呆住！
“在我十三岁的时候，被送往荷兰进行过一场为期一年的特训。至于是什么特训，我就不解释了，那时候，我遇上了十五岁的司徒夜爵。十五岁的司徒夜爵相貌出众，性格却很乖戾，在那场特训分为两个训练场，我和他分别是两个训练场的胜出者。按照常规，胜出者会再经历一场野兽搏斗训练，而这一场训练在同一个训练场里进行。你大概不能想象，当然也无需想象，只需要知道那是一片原始森林就行了。我们被放入到处潜伏着野兽的训练场。在三天之内，我们必须要赤手空拳地打败所有遇到的野兽，找到出口，离开训练场。而出门的钥匙只有一把。按照规定，从生门走出去的只能有一个……”
楚心言闻之色变，呢喃，“为什么我觉得这像是个故事？”
“这本来就是你的故事，却是我们的真实……”莫城西冷笑一声，“在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一些不知名的角落里，挣扎着一些随时会死亡的人……他们的恐惧，他们的绝望不是常人能够想象的……”
楚心言忽然想起司徒夜爵打斗时的样子，又想起他就连重伤弥留都刀不离身的习惯……可莫城西这样的男人，也经历过司徒夜爵那样的黑暗生活么……为什么她无法从莫城西身上感受到那种黑暗？
她能在莫城西身上看到的，只是冷漠。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们在训练场里，各自遇到了狮子老虎，然后赤手空拳的我们战胜了老虎，打死了狮子，终于找到了生门，可惜的是，只能有一个人出去……所以，我和他必有一战。本来到这里，应该是我们厮杀，然后活着的出去……可后来，那些训练师大概觉得我们只用了一天时间就找到生门，时间太快了吧，所以，他们又放了新的野兽进来。那个时候，我们只用了一个眼神对视的时间，就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如果我们不合作都得死……”
楚心言已经惊讶到不知道该做何反应……她只是作为一个听故事的人，只是这么听着都觉得残忍，而他和司徒夜羽作为亲身经历的人呢……
“于是，我们背靠背，打死了所有新放进来的野兽，但我们没再急着出生门，因为我们都知道，如果那么过去的话，或许迎接我们的又是新一批野兽……所以，我们觑准了所有训练师都守得疲惫的时间，开了生门，把所有训练师都解决了……再后来，他平了那个训练基地……有一点，我必须承认，他的确是个有手段有智谋的男人……大概是同生共死过，我们的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再后来，我被接回国，恢复了莫这个姓氏，而我们的感情，也因为莫这个姓氏而被撕裂……再后来我进了皇宇……他留在荷兰，建立了如今的帝豪……”
“莫这个姓氏，和你们的感情有什么关系？”楚心言大为不解。
上次医院碰巧遇见司徒夜爵，结果，司徒夜爵言行古怪，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好像连她都不认识了一样，她问了半天什么都没问出来不说，还白白招来了莫城西的误会！
“你和司徒夜爵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过节？”楚心言小心翼翼地问着，她总觉得这两个男人不对盘，似乎发生过什么事情。
这也是上次得知楚心言见了司徒夜爵之后，他会那么生气的原因……
他绝不会让楚心言再回司徒夜爵那里。
尽管这样的决定，已经违背了，他最初决定帮助楚心言的初衷。
如果说司徒夜爵握住了楚心言的生父这张王牌，那么，他会想尽办法将这张王牌抢回来！如果抢不回来的话，那么……
他握住方向盘的手指紧了紧，已经下了重大决心！
楚心言并不知道莫城西心中的想法，讷讷回答，“不会。”
楚心言不敢置信，“你刚说他是自愿留下为他做事的，这消息你确定么？我父亲那么大年纪了，在司徒手底下又能做什么？既然是自愿的，他为什么不联系我？……”
莫城西叹气，“这些都只能问你父亲才知道。
楚心言泄气地靠在座位上，“谢谢，我知道，能得到这些消息其实已经很不容易了。是我太急躁了。”
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因为，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这么迫切地想要守住一个人，留住一个人。
楚心言是他的光，他必须留住，任何人都不可以觊觎，即使那个人是黑道之王司徒夜爵！
莫城西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可他已经控制不住情绪，一想到楚心言回去找司徒夜爵，他心里就难受，觉得楚心言那是羊入虎口。
他和司徒夜爵是对手，因为是对手，所以对彼此都了解，所以，不用猜都知道楚心言如果去找司徒夜爵会出现什么后果。
楚心言深呼吸，“好，好，我放松，我放松。”
“我安插在司徒夜爵那边的人，没法获得太确切的消息，只能了解到大概情况，你父亲是自愿留下的，应该是在司徒夜爵手底下的某个分支做事，具体是什么地方还没弄清楚。不过，应该不会太久了。他没事。你放心吧。”
莫城西只看了一眼后视镜，就猜到了她的想法，“不行，想都不要想，那太危险。我不同意。”
楚心言再次霜打茄子一样，瘫回座位，“我都还没说我的想法。”
“你不就是还想去找司徒夜爵问清楚么？你觉得他会说么？”
莫城西不以为意，“你对我这么客气，让我该怎么对你？关心则乱，那是你父亲，如果你不关心的话，反而不正常了。我会让人继续盯着，找机会和你父亲接头的。”
莫城西话音落下，楚心言立刻来了精神。
p> “其实，已经有了消息……”
楚心言立刻坐直身体，紧张地看着他，“我爸爸怎么样？”
“我一直没告诉你，就是怕你反而更担心。你先放松，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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