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作坊招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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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个”待那男子离开,何子健没好气地重新坐回椅子上,把之前写了字的纸丢掉,又重新开始了登记。

    “已经满员,后面散了吧!”

    其实登记并不复杂,只要符合要求的,几乎就是写个名字和住址,然后告诉来人明日一早过来就可以了,何子健也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招满了五百个工人,写完最后一个名字,便对着排队的人群喊道。

    后面还在排队的人见已经满员,纷纷垂头丧气地离开了作坊门前,何子健摇了摇头,便准备端着桌子转身回作坊里。

    “这位小哥儿,等一下,请等等”

    何子健的一只脚刚迈进门内,就听见身后有人在大喊着。

    正是来晚的蔡婆子和张小月,蔡婆子见何子健就要进门了,也顾不上脚下不方便,靠着张小月搀扶着疾步向这边跑来。

    “老人家,你们是来应聘制衣工的吧?可是我们已经招满了,实在抱歉”何子健把桌椅让张大牛先拿进去,自己留着作坊门口向蔡婆子解释着。

    听到已经招满了,蔡婆子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哎,都怪老婆子腿脚不好,邱家娘子,你一个人跑来也不会耽误了,非得等我这把老骨头干嘛。”

    “蔡婆婆,您就别自责了,没您去通知我,我还不知道呢”张小月安慰着蔡婆子,过了好一会又对着何子健哀求道:“这位大哥,我做衣服的手艺很好的,我家附近很多人家里的衣服都是我帮着做的,您要是不相信,我现在就可以做给您看,求求您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张小月一直对自己的手艺很自信,只要让他看上几遍,就没有她做不出来的衣服,她相信,如果何子健愿意给她一个展示的机会,多加自己一个人进作坊里做事,也不是完全没可能的。

    “不好意思,我们只招五百人,现在已经招满了,实在不好意思”何子健无奈摇摇头,看得出来蔡婆子和张小月的生活状况,自己虽然很同情她们,但既定的人数已经招满,他也无能为力。

    “表哥,这两位有什么事吗?”估摸着招人也差不多招完了,沈琦才从啃得记过来,没想见到一个老妇和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堵在作坊门口,还以为是何子健又惹了什么事。

    见沈琦过来,何子健连忙向张小月介绍道:“这是我表弟,也是沈家的大少爷,作坊的事都归他管,你有什么话可以和他说。”

    对于何子健这种不负责任地把事情推给自己,沈琦顿时一阵无语,瞪了何子健一眼才看向张小月。

    听完张小月的话,沈琦也有些为难,人数是根据棉绒服的制作时间计划好的,加上原有的工人,再招五百人短时间内已经足够了,可见眼前的两人穿着打扮,这么冷的天还穿着很薄的衣服,实在是又不忍心拒绝。

    犹豫了片刻,沈琦便有了决定“小月姑娘,你说你手艺不错,要不这样,你随我进作坊,我拿件衣服给你,如果你一个时辰内能做出相同的外观,我便让你进作坊做事如何?”

    张小月看了眼蔡婆子,对着沈琦点头道:“没问题!”

    何子健正拿着毛笔等对方说出名字,可一听声音怎么是个男声,随即抬头一看,脸立马就黑了下来,指着身旁立的牌子,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你看不见牌子上写的只要女工吗?”

    “啊...我..我不识字,原来只要女人,真是不好意思”男子挠了挠头尴尬地笑道,刚才他就在奇怪,为何排队的几乎都是妇女,现在才知道人家只要女工,看着身后一群捧腹的妇女,男子红着脸逃离了这里。

    开始还有不少人都到沈家作坊看热闹,可看见何子健立出来的牌子,大家开始不淡定了,工钱足足一两五钱银子,虽然要求必须会缝制衣服,可这个时代的妇女,谁还不会做上一两件衣服?

    顿时家中有老婆有亲戚有姐妹的人,直接跑回家把家里会做衣服的女人全都叫到了作坊外。

    何子健满面红光地端着椅子和桌子出来,一看闹哄哄的人群,立马就大声喊道:“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插队的一律不收”

    这次招人的数量只有五百人,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龙,何子健不用数也知道,不可能全都招进作坊做事,这个时候排得越靠前机会自然也就越大。

    “姓名...”

    “薛乾”

    “蔡婆婆,是不是找到了?你等我一下,马上就来”张小月见蔡婆子这样子,只道是帮自己找到了事做,当即欣喜地放下手中的碗筷,急忙迎了上去。

    邱老三不知道自己婆娘和蔡婆子在搞什么,阴沉着脸有些不满地说道:“做好的饭不吃了?”

    张小月还未来得及开口解释,蔡婆子一拐棍就杵了上去“吃吃吃,这野菜你也吃得下,小月姑娘怎么就嫁给你这么个废物,小月赶紧跟老婆子走,那可有一两五钱银子一个月,作坊大门外这会都堆满了人,再不去可就晚了!”

    “何大哥,是我...我是小曾,咱俩还喝过酒,你还记得吗?”一个男子牵着自家妹妹,讨好地走到桌子前笑看向何子健哈着腰说道。

    “哦,曾老二啊...赶紧排队去”何子健看了一眼来人,原来是以前一起喝过酒的曾老二,不过沈琦交代过,不管是谁都必须要排队,只得连忙使着眼色让他排到前面。

    不少人都好奇他从什么地方买来的这么多棉花,而之前囤积了棉花的商人也死死盯着沈家的布庄,等着看沈琦能做出什么样的新面料,也好第一时间仿制出来。

    可从沈琦带着棉花回来,都过去近一个月的时间也不见有什么动静,反而沈家布庄和纺织作坊一直紧闭着大门,直到今日突然传出消息,要大量招聘会做衣服的女工。

    张小月此时有些闷闷不乐地坐在床上吃着碗里的野菜,这样的生活她有些受够了,经常挨打不说,连口饭都吃不上,当初若不是为了给弟弟省口饭,她也不会嫁给邱老三这样的人,昨日好不容易求得隔壁的蔡婆子答应帮自己找活做,也不知道现在有没有消息了!

    “小月,快...快跟我走”蔡婆子拄着拐棍,步履阑珊地推开邱家的破烂木门,脸上挂着笑容对张小月喊道。

    看着匆忙离去的两人,邱老三有些不放心,穿上草鞋也跟着追了出去。

    ......

    沈琦三人带着几大船的棉花回来的事,第二天就被传得满城皆知。

    “一两五钱?蔡婆子,你可莫要框我,哪家作坊能开这么高的工钱?”邱老三有些怀疑,自己在运河辛苦一个月也不过八钱银子,女人家做个衣服就能比自己高出一倍的工钱,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

    “沈家”

    住在城南的邱老三没什么手艺,在整个扬州城算得上最穷的那一类人。

    平日里在运河当搬运工赚点微末的力气钱,勉强也能生活,可一到冬天运河结了冰,他就没了收入,家里很多时候都揭不开锅,只能靠他出城挖点野菜勉强度日,成亲一年多连孩子都不敢要,就怕养不活。

    不仅如此,这邱老三的脾气也是异常地奇怪,经常几句话不对就和人吵架,在外吃了亏回家却是对着自己老婆动手泄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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