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本想破口大骂，但周遭已然聚集了围观的群众，考虑到面子，男子还是忍了下来。
顾笙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一直低着头，看那模样，似是在反思。
男子用了些力道抽出纸巾，擦拭着西装上的污渍，脸色铁青。
顾笙给出了一个解决方案。
“先生，您身上的这件外套，我拿去干洗，洗完后我再给您送过去，您方便给我留个名片或者地址吗？”
这似乎是目前来说，最好的解决方案。
男子似是也在赶时间，摁亮了手机屏幕，瞥了一眼上面的时间，而后很是干脆利落地脱下了身上的西装外套，递给顾笙，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名片，语气有些不善，带着压制的怒意，“这是我的名片，干洗好直接送到这个地址上。”
顾笙忙不迭地接过，“好，我会尽快的，真的很对不起。”
闹剧结束，人群退散。
顾笙低眸看着手中的名片，眼底掠过一抹暗芒。
【东新社】
顾笙掏出了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敲打着什么，一个回车键的敲定，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条新闻报告。
顾笙划拉着屏幕，视线定格在那时间段线上。
一一截图。
而后反复对比，眉头皱得有些深。
各大新闻社的第一报道的时间几乎都是差不多的。
而东新社的甚至比一家新闻社还要迟一分钟！
如果陈秘书真的将内情卖给了东新社，借助它制造社会言论……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个可能了。
新闻社将这报道同时卖给了其他新闻社，以此来掩盖自己。
毕竟……枪打出头鸟。
如果席南城那边要查的话，估计要废些时间。
顾笙关掉了浏览页面，手指划拉到通讯页面，有些犹豫不决。
要不要告诉他……
可这一切，都没有实际的证据。
况且，她看得出，那个男人不想她插手这件事。
这时，萧子言的电话进来了。
“你现在在哪里？”
顾笙敛起所有的思绪，歪了歪脑袋，将手机夹在肩膀与耳边之间，站在马路旁挥了挥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还不忘朝着电话那端的人回复道，“在路上了。”
“你真的买到了宜食府的早点了！?”萧子言有些兴奋激动的声音传入耳边，还伴随着吞咽口水的声音。
顾笙闻言，扯了扯唇角，“嗯，都是你爱吃的。”
“没白疼你！”萧子言就差没尖叫出声表达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
顾笙无奈地笑了笑。
“席南城那个大猪蹄子打电话来查岗了。”萧子言很是直白地道，“啧啧，你是不知道，为了掩护你，我可是死了不少的脑细胞，差点就穿帮了。话说，这男人的智商是不是都用来侦查你的?”
那语气里似乎还带着对顾笙的万分同情。
“……”
顾笙对此并不发表意见。
余光忽而一瞥，东新社牌匾就这么出现在视线里。
“你是不是有一个朋友是在东新社里工作的。”顾笙忽而开口问道。
“啊——”
那边忽而响起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尖叫声，听那样子，也不像是受到惊吓，通话被中断。
顾笙的心还是猛地一跳，漏跳了一大拍。
当顾笙提着早点，急急忙忙赶到时，是李妈开的门，一看见是她，脸上堆满了笑容，“顾小姐，你来了。”
顾笙看见李妈在家，悬着的一颗心也落下了一大半，探了探脑袋，不由得问道，“子言呢？”
“太太在厨房里呢。”
李妈接过她手里的袋子，应了一声。
“厨房?”
顾笙有些不敢置信，她不是对油烟味很敏感的吗？怎么会跑到厨房里。
李妈似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开口解释道，“前几天先生不知从哪里搞来了一种水果……叫……叫……年纪大了，记性不好，忘记叫什么名字了。听说你要来，太太就说要洗给你尝尝鲜。”
正说着，萧子言便端着一个水果盘走了出来，看见她时眼里都放光。
顾笙连忙走上前接过，一手搀扶着她，不忘叮嘱道，“厨房水多，你别往厨房跑。”
“早点呢？我的早点呢？”萧子言眼巴巴地望着她，俨然一副小馋猫的模样。
“……”
顾笙看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想起自己跟席南城讨吃时候的样子……
脱口而出的两个字，“出息。”
萧子言目光转悠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李妈手里的那个袋子上。
迫不及待地接过李妈手里的袋子，径直走到了沙发旁，小心翼翼地放在了茶几上，不顾形象地坐在那里。
顾笙及时制止了她的动作，扯过一旁的坐垫，不赞同地道，“地板凉。”
由于萧子言的再三要求，客厅里的地板并没有铺上毛毯。
萧子言一颗心全扑到了早点上，左手一个，右手一个，嘴里还叼着一个，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茶几上……
“……”
顾笙无语扶额，将李妈准备的牛奶递到她手边，不放心地叮嘱道，“慢点吃。”
她这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纪文轩虐待她。
“好次……太好次了……”
萧子言含糊不清地道，就差没把手指都啃进去了。
抽空看了一眼顾笙，眼神示意，“你不次吗？”
“我吃饱了，这些都是你的，别吃得太急了。”顾笙生怕她咽着，趁着这个缝隙，把旁边的牛奶杯塞进她手里，示意她喝一些。
一旁的李妈也不由得提醒道，“太太，医生说了，少食多餐，你只能再吃一个了，剩下的收起来，晚点我再热给你吃。”
萧子言闻言，手疾眼快地抓起了两个煎饺，护食般塞进嘴里，一鼓一鼓地咀嚼着。
“嗝——”
狠狠地打了一个饱嗝。
萧子言倚在沙发旁，手抚摸着肚子，半眯着眼睛，很是惬意地在消食，还不忘感慨一番，“如果当初不是纪文轩截胡了，我想我现在应该是嫁给宜食府里的厨师长了。”
“……”
顾笙嘴角微抽了抽，很是无语。
依照她的性子，这不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对了，你刚刚在电话里说什么东新社?”萧子言的脑袋终于恢复了正常的运转。
“我记得你有一个朋友是在东新社里工作的。”谈及此事，顾笙的脸上有些凝重，但也只是一秒。
“嗯，好像是做什么编辑来着。”萧子言似乎对此并不上心，端着水果盘，递到顾笙的身旁，眨巴着眼睛，“你试试。”
顾笙低眸看了一眼，小小的一个果子，红彤彤的，与市面上的小番茄很是相似，不疑有他，拿起一颗，放在嘴边，贝齿一咬……
“唔——”
顾笙精致的五官皱成一团，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口感其实并不好，略带酸涩。
“别吐，别浪费。”萧子言见状，连忙阻止道，“这种水果叫神秘果，神秘果实又富有抗氧化成分，含有丰富的维生素C、儿茶素、没食子酸等。有益于人体健康。”
“……”
顾笙只能硬生生地咽了下去。
萧子言又从水果盘里拿出了一片切好的柠檬递给她，“吃这个试试看。”
“……”
顾笙如临大敌地看着她手里的那一瓣柠檬，眉头死死地皱着，舌头不由得舔了舔牙齿，狠狠地咽了咽口水，弱弱地道，“我可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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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笙连忙拿过桌面上的餐巾纸，递给那名男子，低着头，拼命地道歉，表达自己的歉意。
“你……！！！”
“……”
“我们开出的条件，他们那边已经全部都接受了……好，我现在就回去。”
“……”
顾笙惊呼了一声，似是受到了不小的惊吓。
那名男子也似是没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眉头紧锁，低骂了一声。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注意到您……真的很对不起……”
拿到签约的文件，陈秘书一刻都没有停留，踩着高跟鞋离去。
“……”
这一番对话，一字不漏地传入了顾笙的耳里。
顾笙比男子快一步站起身，手里端着那被咖啡，在男子站起身向前走之际，猛地朝着他的手臂撞了撞，似是不小心般，一杯咖啡就这么洒在了那名男子的身上。
“啊——”
而那名男子则悠闲地喝着咖啡，中途还拨打了一通电话，似是在汇报情况。
“您放心，依照你的吩咐，一切都处理好了。”
“你放心，我们的保密工作是绝对性的。”
只要钱到位。
可是为什么?
压制住心中的躁动，目送着陈秘书离去。
顾笙的身子微动了动，原本是想跟上去，但是想到什么，便忍住了。
顾笙的柳眉无意识地紧皱着，脑子飞快地运转着。
陈秘书是严正的人……那这件事，跟严正是脱不了干系的！
那名男子“呵呵”笑了两声，也不说话了，一切尽在不言中。
窸窸窣窣的一阵动静，陈秘书似是早有所准备，掏出了一份文件递给对面的男人，声音强势，不留一丝商量的余地。“签了，剩下的款我会打给你于总的银行卡里。”
“陈小姐办事果然谨慎。”男子笑呵呵了两声，翻看了一遍，而后很是爽快地签下了这份合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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