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顾笙贝齿紧咬唇瓣，脸色有些苍白，并没有说些什么，宛如一个木头人一般，杵在那里。
“药也涂了，眼镜也折断了，你还要跟我继续闹?”
席南城伸出了修长的手指，掐住了她的下颌，阻止了她自虐般的行为，黑眸越发地幽深，视线紧盯着她。
闹?
顾笙笑了，笑容极其的苦涩，好像他说的话有多可笑一般。
席南城盯着她嘴角的那抹诡异的弧度，沉默得没有说话。
顾笙张了张嘴，声音空洞，沙哑得好像沙子在她的喉咙摩擦着一般，“在你眼里，我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在闹吗？”
在他眼里，她现在是不是就是一个无理取闹，而他却只能无条件纵容她的人。
“是，你所做的那一切，都是为了我。”顾笙眨巴了下极其酸涩的眼睛，声音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哽咽，“可是，你有问过我，这是我想要的吗？”
他为了她，可以放弃事业，逼自己做不喜欢的事……
如果可以，她情愿坐牢！也不愿看见他去妥协！
“如果我只能做一个成为你累赘的女人，我情愿不做。”
顾笙深呼吸了一口气，垂放在身侧的手死死地握着，每一个字，都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别胡说！”
席南城眉头一皱，声音很是僵硬地道，眉宇间尽是不悦。
“你答应了格瑞斯教授什么条件?”
她不是傻子！
既然格瑞斯肯承认自己干过的事，想必已经和这个男人达成了某种协议。
这个协议在她出现之前，席南城是拒绝的。
“别瞎想。”
席南城眼底划过一抹什么，很快，只一秒便又消失了。
“是吗？”
顾笙一双清澈的眼里，此时暗淡无光，还夹杂着许多的情绪。
她其实没他想象的那么好骗。
“顾笙，你别多想，我和他之间，仅仅是导师与学生的关系。”席南城试图解释道。
他有时候觉得，这个女人，还是笨点好。
“你是为了我，才答应他的对不对?”顾笙却没打算就这么跳过这个话题，一字一字地道，“你看着我，是不是?”
带着咄咄逼人的气势。
“顾笙！！！”
席南城拧着眉头，却找不到任何漂亮的反驳的话语。
“我知道了。”
顾笙后腿了一小步，鞋子踩在了那被折断的眼镜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伴随着她那苍白而无力的声音，竟有着莫名的心惊。
“……”
席南城眸光一怔，下意识地伸手去拽住她的手臂，那力道，可以用蛮横来形容。
她知道了什么?！怎么就知道了！?
不抓住她不行，这女人摆明了就是想跑了！
看见她这副模样，心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扯开两瓣，紧抿着薄唇，盯着她的一双眼，半响后才开口道，声音里带着一抹异样的情绪，声音格外的低沉，咬字很是用力。
“我答应你，有什么事，会和你商量，最大程度尊重你的意愿。”
这是他的最大退让！
“……”
对于他的回答，顾笙没有特别的高兴，一张小脸上，此时有些明显的疲惫之意，低低地应了一声，“嗯。”
虽然没有达到她想要想要的效果，但是她一遍一遍地催眠自己，慢慢来，总得需要点时间。
席南城的胸口隐隐作痛，声音带着一抹宠溺，“以后不准再跟我提分手这两个字！”
分手两个字会触怒他，但他更加舍不得怪她。
“席南城。”顾笙脸上有着正色，看着他，“我待在你的身边，不是想要你为我付出所有。而是我想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席南城的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地一击。
她说，我待在你的身边，不是想要你为我付出所有。而是我想给你一个温暖的家。
这个女人总是这样，把他惹得跳脚，三言两语又能将他收服得服服帖帖的。
她女人就是有本事！
席南城一手搂住了她的腰，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无限贴近。
四目相对……
“咳咳……”
门外的于伯干咳了两声，毫不避嫌地望着他们，似是在看一场免费的电影，还装作很不经意地道，“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了。”
可一点离开的意思都没有。
顾笙听到动静，动作有些急促地伸手推了男人一把，站在那里，有些手足无措。
而席南城毫无防备，就这么被他一推，整个人都直直地坐在了沙发上，模样有些狼狈。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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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忽而冷笑了一声，舌头抵了抵腮帮子，嗓音冷冽，“顾笙，我还真是小瞧你了。”
这句话，颇有些深意，意有所指。
顾笙抿了抿唇。
男人的声音不似之前那么冷硬，多了一抹异样的情绪，却依旧布满了强势，“另一只手，伸出来！”
“……”
席南城凉凉地睨了一眼，而后视线紧盯着她，一瞬不瞬。
顾笙最终还是伸出了另一只手，握成了拳头。
席南城一言不发地掰开了她的手指，掌心里的那道痕迹很明显，常常的一条，但好在没有划破。
顾笙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看不出她此刻的情绪。
“把手伸出来。”
席南城的声音似是从齿缝间挤出来，咬字很用力，每一个字，都带着压制的怒火。
顾笙犹豫了两秒，侧让了身子，那被折断的眼镜暴露在男人的视线里。
折都折断了，要打要骂随便。
席南城扫视了一圈她的手心，冷着一张脸，吓她，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个度，布满了浓浓的威胁，“现在知道怕了?”
“……”
他一直都知道这个女人性子刚烈，纤弱的表现下，她是一匹野性尚存的狼。
“……”
“我再说一遍！把手给我伸出来！！！”
他的声音极其的低哑，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式的语气，双眸里带着火光。
顾笙的气焰在折断那眼镜之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削弱，直到最后，只能弱弱地伸出了一只手，眼睛紧闭，一副等着挨板子的模样。
“……”
顾笙身子微动了动，就这么站在那里。
席南城太阳穴的神经狠狠地一跳，紧咬着后牙槽。
她竟敢！！！
“顾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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