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三个男人的异常，萧子言倒显得淡然多了。
脑袋微微低着，视线定格在凸起的肚子上，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终于，还是走到这一步了吗？
韩宣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他们的神色，一手摩擦着下巴。看来，这件事，他们都被蒙在鼓里啊。
随后望向一旁的萧子言，声音不咸不淡地道，“这位美女，事到如今，隐瞒对于顾小姐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何不妨将你知道的所有真相，都说出来。这样，我才能在最大的程度上帮助顾小姐。”
纪文轩握着她的手紧了紧，无形之中给了她安慰和力量。
无疑，在顾笙的所有的事情上，萧子言才是最具有发言权的。
但这么赤.裸.裸地揭穿那只是表面愈合的伤疤时，她发现，不仅是顾笙需要时间，她同样也需要。
因为那段被她刻意埋藏在岁月里的记忆，是那么的沉痛。
萧子言的双手死死地握紧，唇瓣毫无血色，抿着唇，一言不发。
“去休息会儿?”纪文轩低眸，一手搂过她的腰，低低地询问着，还带着一抹诱哄，眼底是隐藏不住的担忧。
她现在的状态不适合任何的谈话。
而萧子言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就这么坐在沙发上，低着脑袋，让人看不出她此刻的想法。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可萧子言却始终没有开口的意思。
韩宣艺伸了一个懒腰，目光慵懒地睨了一眼萧子言，站起身，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插在裤袋里，欲离开，“既然如此，那这里，就没我什么事了。”
1……
2……
3……
默念的第三声还没落定，身后便传来了一道压抑的女音，“韩律师，等下。”
这五个字，似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就这么坐着，都觉得累……很累……
萧子言只差稍稍施压，而这个压力，由他来出面，再合适不过了。
韩宣艺脸上没有任何的意外之色，但转过身之际，却是一脸的疑惑不解，“有事吗？”
萧子言当面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摁着手机键盘上的十一位数字，拨通了一则匿名的电话。
等了片刻，萧子言对着那端说道，“陈医生，你有空吗？”
“……”
“好，我给你发一个地址，麻烦你过来一趟。”说到这里，萧子言停顿了下，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白，声音里带着一抹异样的情绪，“麻烦你将顾笙的所有病例都带来，麻烦你了。”
直到通话被挂断，萧子言忽而站起身，低低地道，“抱歉，我想去趟洗手间。”
韩宣艺侧让了**子，伸出了一只手，朝着她做了一个‘请自便’的手势。
纪文轩收敛了眼中的震惊，忙跟着站起来，扶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牵着她往外走。
目送两人离开，韩宣艺慢悠悠地朝着办公桌走去，站定，直接坐在了办公桌的一角上，带着探究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席南城，眼里多了一抹戏谑之意，也不着急着说些什么。
而席南城从始至终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
韩宣艺也不着急，从他桌面上的烟盒里抽出了一支烟，叼在嘴里，也不着急着点燃，咋一看，十足的痞气，却又带着一抹帅气。
“不愧是资本主义家，好烟。”韩宣艺从嘴里拿下那根烟，细细地查看了一番，满是调侃地道。
“席总。”秦助适时地出现，端着一盘水果。
端着水果没错，但为什么要在切好的水果上面还放了一把刀！！！
“那……那个……”韩宣艺不动声色地从桌面上站直，觉得这个距离不太安全，脚步又往后退了退。
幽怨的目光看着秦助，后者则一脸的正色，丝毫没有任何开玩笑的迹象。
韩宣艺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两人，真要联合起来，完美犯罪是秒秒钟时的事。
韩宣艺退到了沙发上，调整了下自己的情绪，不怕死的继续撩拨道，“顾小姐她说……”
说到这里，故作停顿了下，慢条斯理地端起了桌面上的茶杯，有一下没一下地抿着。
余光时不时地瞄向了坐在办公椅上的男人。
打蛇要打七寸，顾小姐这三个字，无疑就是戳中了男人的命脉。
只见男人那张冷若冰霜的俊脸上有着一丝的龟裂，身上终于有了一丝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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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由得有些担忧地看向席南城。
这接二连三来自于顾笙的打击……
就这么一段话，犹如一颗威力不小的原子弹，彻底在偌大的书房里炸开了。
席南城握着鼠标的手指泛着死白，手背青筋暴起。
而纪文轩眼里也有着深深的震撼，还有着不敢置信。
就连秦助一向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都有着一丝龟裂。
顾笙……精神鉴定……
回想着以往的种种事件，只觉得这四个字出现在顾笙的身上，会是多么的荒谬。
此刻激怒席南城，是很不明智的选择。
这男人发起疯，他还真不想见识。
“坏消息就是……”说到这里，韩宣艺伸出手扯了扯喉咙，干咳了两声，“就连动机，顾笙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精神鉴定……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
如果不是从韩宣艺的嘴中说出来，他会以为，这是一个恶作剧。
“先苦后甜，接下来就是好消息了。”韩宣艺说到这里，嘴角勾起了一抹极其邪气的弧度，颇有些意味深长。
“顾小姐提出了想要做精神鉴定。如果鉴定结果下来，是在犯病的情况下过失犯错，是不用承担法律责任的。也就是说，她可以被无罪释放，不需要任何的辩护。”
据说，两人还曾是校友，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最后却以惨烈的方式收场。
在接收到席南城阴沉而幽暗的眼神时，韩宣艺举高双手作投降状。
“……”
萧子言抿了抿唇，纪文轩则握着她的手，对着她摇了摇头。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
五年前的事，对于此刻的顾笙来说，确实是百害无一利。
“……”
这还是以前那个单纯善良的小秦秦吗？现在简直就是席南城的复制版啊！
腹黑！！！
在律师界，谁不知道韩宣艺韩大律师的天敌就是何思雅何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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