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飞快地转动着。
搜索着五年前发生的新闻，却没有找到与这有关的信息。
他是一名律师，对于社会发生的新闻，他是每天都有关注的。
而且他有过目不忘的记忆。
按道理来说，五年前朱家在安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了，朱家儿子强奸未遂，这样的新闻，应该也能引起一番轰动。
除非……被压下来了！
而且朱凯也是五年前被送出国，如今刚刚一回国，就遇到了这种事……
韩宣艺太阳穴的神经狠狠地扯动了下。
现在就连动机都齐了！
在外人看来，这件事已然真相大白。
五年前还没来得及报的仇，现在全给还上了。
事情演变得越来越棘手了。
“咳……”韩宣艺一手握成拳头，抵住了嘴巴，干咳了一声，“知道这件事的人有多少?”
他是在暗示顾笙，这番话对于审讯员，可以直接略过。否则，会对她更加的不利，会演变成最坏的局面。
顾笙心领会神，轻声道，“朱刚一手压下来的。”
这件事，就连朱雅和朱婉如都不知情。
韩宣艺领悟地点了点头，话锋一转，又回到了原来的话题上，“对于之后的记忆，你还有印象吗？”
顾笙微摇了摇头，声音有些空灵，“很迷糊，就好像……断断续续的……就好像是在做梦一样。”
只不过梦醒了这么早，她还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韩宣艺一双幽深的眼睛直直地望向她，似是能将她心底所有的一切都看穿，“所以你最后最清晰的记忆是停留在去洗手间的途中?期间你有没有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顾笙直视着他的视线，“没有。”
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方便把你那朋友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顾笙没有犹豫，给了。
最后，韩宣艺对她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可以说是被突袭审问技巧。
顾笙点了点头，垂放的手微微收拢。
韩宣艺终究有些不忍，宽慰道，“你也不需要太紧张，往后的每一次审问，你都可以申请律师到场陪同，到时候，见我眼神行事。”
对于这些流程，韩宣艺游刃有余。
韩宣艺收拾着公事包，忽而像是想起什么，朝着顾笙道，“你有没有什么话，需要我给你带的?”
“没有。”
顾笙拒绝得干脆利落。
韩宣艺对此，并没有感觉到意外。
毕竟，他遇到过的当事人形形色色，她的拒绝，似是也在常理之中。
“你的情况不支持保释。所以，你要有心理准备。在事情还没有彻底调查清楚之前，你还需要待在这里。需要什么东西，可以跟我说。”
韩宣艺解释道，给她透了个底。
顾笙了然地点了点头。
“至于探视方面的，应该会在几天后。”
“……”
顾笙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直到韩宣艺离开，这才宣布了这次会见的结束。
刚走出警局门口的韩宣艺，就被请上了一辆黑色的豪车。
韩宣艺嘴角狠狠地抽了抽，这出自于谁的手笔，用脚指头想想，都知道。
“你们胆子还挺大的啊，敢在警局门口绑人，知道这是什么行为吗？你们这样已经造成了刑事案件。”
韩宣艺很自觉地上车，慵懒地坐在车座上，整理了下外套，凉嗖嗖地道，一改那严肃的表情，反而显得有些吊儿郎当。
坐在前座的秦助回头，望向韩宣艺，脸上丝毫不见任何的惊慌，“韩律师说笑了，我们席总只是想请你去做客。”
“小秦秦，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被他彻底同化了，一点幽默风趣的细胞都没有。这样下去是不行的，你以后找女朋友都不容易啊！要不，你考虑下，我出高薪挖你，你来我这里，我教你几招?”
韩宣艺开始一本正经地忽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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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宣艺埋头记录的手微微一顿，而后又恢复了正常，继续做着笔录。
这件事倒是完全出乎了他的意外。
而韩宣艺没有再出声打扰，就这么静静地等着，宛如一个合格的聆听者。
许久，顾笙才缓缓开口道。
“那天晚上，我是接到了一个朋友的短信……就离开宴厅去了洗手间……去洗手间的途中，我听到了有人在议论朱凯……”
这是来自于职业病的敏锐。
“……”
顾笙的小身板明显地一僵，脑海里的思绪被打断，整个人的神经反倒没有那么紧绷了，不回避，答道，但是却有些语无伦次，“五年前，强奸未遂，是我。”
她怎么会不知道……
即使她能顺利出去，等待着她的将是一片黑暗。
有些时候，很多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说到这里，顾笙停顿了下，眉心微敛，似是有什么东西在她脑海里撕扯着，令她太阳穴的神经“突突”地跳动着，脸色一寸一寸地白了下去，神色带着一抹隐忍。
韩宣艺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神色，眼底闪过一抹深意，忽而开口问道，“你和受害人，也就是你口中的朱凯，是不是有过什么过节?”
韩宣艺不动声色地将话题拉回去，用一种很是委婉但却又有着强势的方式问道。
顾笙戴着手铐的手始终放在双腿上，视线盯着不远处的某一个点，似是陷入了回忆。
职业素养令他很快便恢复了冷静，脸色有着认真，神情严肃，似是在提醒着她，“你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吗？”
顾笙情绪几乎没有任何的波动，点了点头，低低地应道，“我知道。”
“嗯，我理解。”
顾笙也没有再继续强迫他些什么。
“在这之前，你能具体说些那晚发生的所有事情吗？越详细越好。”
“你是我的当事人，你的诉求，我理应全力办妥。但考虑这件事的种种因素，恕我不能现在给你一个答案。”韩宣艺很是官方地道。
这其中的缘由，他不说破，但他也相信，她可以明白。
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韩宣艺，因为顾笙的话，眼里也有着几秒的呆滞，看向她的眼神里多了一抹深意。
主动要求做精神鉴定?！
还真是一位特别的当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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