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叼着烟，说的话含混不清。
眼睛猩红，头发乱如野草。
见刘斌来了，招呼他坐下，说：
“兄弟，今天哥带你疯一把！”
刘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你这是……”
眼前的香烟、肥鸭、美女卡片，都是杜明常常挂在嘴边，但从来不敢做的。
“来，喝！”
杜明直接拿了一瓶飞天茅台递过来。
“明哥……”
“喝！”
喝了一口，杜明手拿一块鸭皮，蘸酱，裹着面皮。
手上都是油腻。
“来，吃！”
刘斌真不想吃，但杜明这样子……
他接过来，拿在手里。
好在杜明没有逼他，又递过来一根烟。
“来，抽！”
刘斌接过来，抽。
“兄弟，哥一早打电话了，一会儿有两个妹子来……”
刘斌彻底糊涂了。
合租四五年了，杜明起早贪黑，省吃俭用的，牛皮吹得不少，但真正实操的，却只有今天一次。
“明哥……”
刘斌的手随即被杜明拉住。
他的手再抖啊。
“哥不怨你，哥不恨你，哥只怨自己命不好，哥只恨自己手欠！”
杜明说着，哭起来了。
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刘斌刚蒙了一回，这会儿又接着懵了。
“不是，明哥……碰上什么事了？！”
“哥，哥要死了！”
杜明说着，把手机扔给刘斌。
划开，只见上面有三个未接来电，电话号码是【135……】。
这是，王鑫通的手机号？！
点开，还是刚刚打的，每隔半个小时就打一次。
“……今天天一黑，我就接到这样的电话，没人说话，后来我才想起来，这个手机号不是那个死者王鑫通的吗？”
“他打电话给我……”
“关机、没电，一点用都没有！”
“你说，这是不是向我索命啊？！”
就知道不能就那么完了。刘斌拍了一下大腿。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变得这么快。
“难道是因为曾经答应了2天内把房子的手续办好？”
“可那是游戏，眼下是现实啊……”
想到这里，刘斌感觉到不对了，王晓娟不也在现实中出现了吗？
还附身在一只黑猫身上。
【尖叫】、杜明、王鑫通……
【尖叫】、我、王晓娟……
游戏，现实，现实，游戏……
这其中又有什么联系？
槽糕，还有陆杰呢？！
陆杰会不会？！
刘斌抓紧打电话过去。
“……睡觉呢……没事……等着给你发奖啊……”陆杰的话音带着浓浓的睡意。
既然陆杰没事，那么……
刘斌想了一下，拨了回去。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号，请查证后再拨。”
“您拨打的号码是空……”
震了几下，杜明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
艹蛋！
刘斌狠狠地挠了一把头。
……
“又要打过来了！又要打过来了！”
杜明的眼睛惊恐，指着墙上的石英表。
咔、咔——
秒针转到了12的位置。
整十二点半了。
“叮叮咚，叮叮咚，泉水叮叮咚——”
杜明的手机，明明已经没电了，但屏幕还是闪亮了！
显示出来的是135……，王鑫通的号码。
刘斌接了。
“喂！”
“……”
“谁啊，说话？！”
“……”
杜明抢过去，“我擦了祖宗！你有本事，立刻在我面前出现啊……”
“……”
一分钟后，手机自动挂断。
刘斌默默无语。
如果是以前，他还会用“这世上哪有什么鬼啊？都是骗人的！”去安慰杜明，但现在，他不敢那么说了。
杜明咕咚咕咚猛灌下去半瓶白酒，拉着刘斌的胳膊。
“兄弟，哥等你回来，就是告诉你，哥要是死了，你得给哥收尸。家里这些破烂，你怎么处理都行！”
说完了，靠在沙发上醉死过去了。
最后一点儿酒，彻底麻醉了他颤抖的神经。
愣了半天，杜明又打起呼噜，刘斌睡不着。
眼看着还有二三分钟就要一点整了。
笃笃笃——，响起了敲门声。
开门，门外站着两个衣着清凉的白脸妹子，香气熏人醉。
不等刘斌说话，两个人一拥而入。
“来吧，这么晚了，姐们今天就睡这了啊！”
“哎呦，还醉了一个！便宜你小子了！”
刘斌拦住扑过来的她们。
“你们，谁啊？！”
“嘿，不认账了是吧，打电话的不是你们啊！我们可是安装了客户手机定位的！”
“姐，瞧，那小广告不是咱们的吗？！”
刘斌明白了。原来是杜明叫来的。
苦笑。
干什么，都不容易。
“不是……要不我给你们打车费，你们还回去吧。我们这……闹鬼！”
怕她们不走啊，只好卑鄙了。
“闹鬼？”她们两个花枝颤抖，往四周看了看，一个还赶紧闭上眼画起来十字。
“你们看，马上就要一点整了。到时候会有一个电话打进来……而手机明明没电开不了机了……”
刘斌尝试着，手机开不了。
两个人半信半疑。
咔咔，咔！
“叮叮咚，叮叮咚，泉水叮叮咚——”
正盯着黑屏手机的两女被突如其来的铃声吓了一跳。
“哎呦，我的妈，是真的啊？”
“姐啊，你看，真的没电自动响啊！”
“唉呀妈呀，真是闹鬼啊！这是鬼屋啊！”
两女钱也不要，慌忙走了。
刘斌觉得可笑，但回头看到杜明，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如果真是鬼，怎么会偏偏找上杜明？
是不是到了明天晚上十一点，杜明就一定会死？
该怎么办呢？
……
……
一条中华香烟，
而他的手里拿着一张酒店塞门缝的美人小卡，
……
回到家，又是清北深夜十二点了。
赚钱的人生活不容易，赚命的人，更不容易。
他面前的小饭桌上，放的都是高档货。
四瓶飞天茅台，
一只大董的烤鸭，
越想，越想回家。
他跌跌撞撞地走出公司的门，门都忘记带上。
没多大会儿，一条黑影从楼梯口出来了。
家里，酒气熏天，烟雾缭绕。
刘斌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然后发现杜明摊在沙发里。
“钱老板，一切搞定，后天，您就等着瞧乐子吧！”
另一端，钱峰的脸上露出一抹冷笑。
呆呆地站在原地好长时间，刘斌动起来的时候腿都麻了。
大部分时间，他都是再想黑猫，不，王晓娟离开时的那一声冷笑，到底有几个意思。
黑影有些吃惊。
略微有些迟疑，但他还是悄悄潜了进去。
差不多十多分钟吧，黑影又溜了出来，对着手腕上的儿童防水级别的通话手表：
他个子很小，动作敏捷，窜到门前，手一拉
防盗门居然开了。
……
生存时间：43小时58分22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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