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愤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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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世上奇葩千千万,还真能让自己遇上,张子良心中暗暗吐槽,不过人家要做什么是人家的自由,自己可没权利干涉,想到自己来的目的,忙向他打听村老的下落。

    “你找我们村老?他在那呢。”

    年轻后生上下打量他一番,觉得张子良不像是个坏人,便伸手指了指不远处那一群吃酒老人。

    冲他抱了抱拳,道了声谢,张子良忙朝着老人走去。

    “这位老丈请了,晚辈是涿县公孙大人麾下骑卒什长张翦,今有一事告与老丈。”

    找着村老,张子良将事情捡重要的说了一遍,说完后便催促村老赶紧安排乡亲们躲藏撤离。

    那村老约么五十多岁年纪,虽说头发已经灰白,但身子骨倒是壮实,闻言面色一变,想了一会后反倒是平静下来。

    “多谢张什长冒险前来告知此事,后面匈奴既然追的紧,张什长不妨先行离去,我等村中人们,平素里从来不曾伤害过一个生灵,想来那些匈奴人也不会过于为难我们,大不了多赔上些药材粮食给他们罢了。”

    “老丈这是说的什么道理,那些匈奴人本就为杀人而来,这次不比从前,时间不多,晚辈还要去其他村中报信,快快安排乡亲们撤离吧。”

    老者为难的看了一眼场中欢歌笑语的人群,冲着张子良拱了拱手,意思在明显不过。

    见对方这般托大,张子良急得恨不得给他一拳好把他打醒,顾不得跟他置气,转身走到人群中一脚踢翻篝火架子,冲着惊呆了的众人大声叫到。

    “众位乡亲,匈奴人马上就要来了,想活命的,赶紧带着家人躲起来吧!”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转瞬间却变了模样,那些个赤着膀子的汉子们呼啦一下把张子良给围了起来,其中一人大叫。

    “你是哪里来的家伙,不知道我们在祭拜月神吗?竟然把篝火踢散了,若是月神怪罪,你担当的起吗?”

    “就是就是!你破坏祭祀仪式,要是月神怪罪,我们村子要倒大霉的!”

    众人纷纷开口责怪,倒是让张子良有些不知所措,自己明明是来警告他们匈奴人来了,怎么一个个跟我较上劲了,见群情激愤,只好转头去找村老,希望他能帮自己解释一下。

    不料那村老也是一脸气愤模样,眼神不善的盯着自己。

    “这位大人,你说的事我已经知道了,看在你冒险报信的份上,速速离开这里吧。”

    张子良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老东西,难不成这祭祀月神比村中百姓的性命还要紧不成?

    “乡亲们!这次匈奴来势汹汹,他们可不是来打草谷的,而是来杀人的,你们相信我,赶紧带上父母孩子逃吧!”

    村老见他仍自大喊大叫不肯离去,把脸一沉对四周汉子喝道。

    “把他给我架出去!莫要让他再冲撞了神明。”

    汉子们得了令,齐齐伸手推搡,愣是把个张子良给从村中推了出去,任凭他大喊大叫,也不肯理会一句,未了还怕他继续捣乱,派了几个身材魁梧高大的汉子拿着锄头挡在外面,不肯让他进村。

    “你们这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匈奴人的大队骑兵马上就要来了,再不逃就来不及了!”

    张子良急了,这群人是不是脑子有病,怎么就不相信自己。

    那村老见他只是不走,不由有些烦躁,背着手走将过来呵斥到。

    “看在你是我汉军官长面上,速速离开,否则我可不客气了。”

    张子良气急而笑,指着他骂到,“老匹夫,身为大汉治下村老,不思保全乡亲性命,只是迷信狗屁神明,神明能保护乡亲们的性命吗?你这是要害死全村人啊!”

    “哼!休要在这危言耸听,我们未从杀过生,神明自然会护佑我们,倒是你,莫不成那些匈奴人是被你引来?”

    “你!”

    张子良给气的差点吐血,见这老东西如此冥顽不灵,恨恨的一甩手,转身便走。

    走到栓马处,却觉得不甘,村中还有许多幼儿,若是给匈奴人围住,怕不是。。。

    不敢再想下去,张子良解开缰绳一个翻身上了马背,冲着村中人群便冲了过去!

    村人们不料他竟然骑马冲将过来,俱都愣了一下,这一愣给了张子良机会,他越过那些汉子,身子一趴伸手一捞,抓住一个六七岁孩童衣领,把他按在马背上转头便跑。

    “果儿!我的果儿!”

    孩子母亲正与一干妇人凑在一起说话,等马匹跑出十多米远才猛地一个机灵回过神来,自己孩子给人抢走了,急得扯着嗓子大喊起来。

    村老也给他气的不轻,心中暗恨,伸手指着他对村中汉子们大叫,“抓住他!别让人把孩子抢走!”

    “对啊,我们村里呀,一直都是靠着采药为生,村里祖祖辈辈都只采药不打猎,而山中的各种草药,都是靠着月神的恩泽才能长成的,我们这是在感谢月神呐。”

    “额。。。”

    心里有些纳闷,山里人家一般早早便会睡下,怎地今天遇到个不一样的,心中带着疑惑,借着微弱的火光走的更快了些。

    牵着马走进村子里,但见不大的村中到处都是人,老人们端坐石台上,手里端着酒碗眯着眼笑,汉子们扎着头巾赤着膀子,手中举着锄头提着藤筐,围着一团团篝火跳着奇怪的步子,妇人们或三两成群,或抱着幼儿叽叽喳喳聚在一起聊着笑着,有顽童手拿树枝在四周学着长辈们的模样蹦蹦跳跳好不热闹。

    “这是在干什么?”

    给他拉着的是一名十六七岁的年轻后生,左边胳膊下夹着一根手臂粗的树枝,看样子似乎腿脚受了些伤。

    “你是过路的吧?今天是我们月桂村每年一次的拜月节,村人们是在祈求月神的保佑呢。”

    “拜月节?”

    “这。。。”

    张子良想了一会,如今除非真的狠心丢下这些人自己逃跑,要不然还真想不出好法子来,无奈之下只得拉着他附在耳边低声叮嘱。

    “存孝,你尽力而为吧,若。。若事不可为,你需全手全脚的回来见我知道吗。”

    看样子像是在搞什么庆祝仪式,张子良找了颗小树将马匹栓了,走近了拉住一人问道。

    “这位小兄弟,村子里这是在干嘛啊?”

    转过一个弯道,前方一点豆子大小的火光在黑夜里时明时暗,隐约间,有呼喊声顺着山风传入耳中。

    “这么晚了,村里人怎地还不睡觉?”

    给一群人围在当中,张子良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这下他算是亲身体会到刘大耳当时的心情了,这么多百姓,带着也不是,不带更不成,都是些大汉百姓,自己怎么可能就这么丢下他们自己逃命,可是真要带着他们,到最后也无非是把自己两人性命搭上罢了,正左右为难,却听张存孝说道。

    “大哥,不如你先走一步,往下个村子通知乡亲们赶紧逃命,我带着这些百姓从山里走,山中我比较熟悉,定会躲开后面的追兵。”

    两人分工合作,张存孝留下来催促百姓们速速出发,张子良跨上战马,急匆匆打马而去。

    崎岖的山道越发黑了,天上一层层灰蒙蒙的云层时不时将弯月遮掩起来,偶尔露出头来,便如那羞答答的小姑娘,很快又再次躲进了云层后面。

    黑夜中怕被匈奴人发现,不敢打起火把,骑在马上还不如走路来的安全快捷,张子良一手拉着马匹,一手扶着岩壁,步履蹒跚的在山道上往前挪,虽然心里很急,但是黑夜里实在不敢走的太快,万一失足踏空掉下山道,那可就全玩完了。

    “大哥放心,只要我带着人往山里一钻,任匈奴人三头六臂也不可能找得到我们,倒是你这一去需要万分小心,知会过乡亲们后你必须立刻离开,千万不要耽搁。”

    “我晓得,时间紧迫这便走了。”

    给他们这么一吓,有些村民带着弓箭一头扎进了山里,另一些则希望跟着张子良一起逃回涿县,在张子良告知他们说自己还要继续去通知其余村子,让他们先扶持着一起先往涿县赶路,这些人面面相觑,似乎有些不太情愿。

    “大人,俺们是相信你才会跟着你逃往涿县,若是没人护送,俺们这些人半路上遇见坏人咋办?你可不能就这么丢下我们啊。”

    “是啊是啊,大人,俺们这么多老弱妇孺,便是跑的再快,也跑不过匈奴人的战马不是,恁行行好,带上俺们一起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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