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就如同碾碎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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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霖低低笑了一声,勾着冷淡的笑,漫不经心道,“姐姐有那个闲工夫用卖身体求别人,还不如求我一句实在。”

    徐贵妃听着他的话面色难看了几分,却听见他唤自己姐姐,自知是又一次饶过她,不免生出几分自得的意味,却故作羞涩地绞着被褥。

    她自然知道自己有这个资本,美人总是有优待的,更何况宋霖心底定早已将她看得重要无比,又怎么可能为一件小事责怪她呢?

    宋霖目光微冷地将她面容上溢出的那些自得收于眼底,自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只是无不冷淡地低嘲一句蠢货,面容上的笑意却依旧不变。

    重要无比么……

    他淡淡地念叨着这个字,面容上没有多少表情。

    换个方式的重要,或许这个女人是真的成功了。

    眸色冷淡地浮现一两点森然的笑意,他只是笑,如同刚刚砸碎那个人透露一般一点点碾碎掌心的红豆。

    粘稠的血顺着苍白清瘦的手腕滑下。

    就如同这个女人裙间的朱砂血,顺着裙摆荡漾的弧度而蜿蜒。

    这个女人喜极了红色,他也要装作为了她也喜极了朱槿的颜色。

    寝殿里熏着甜腻的鹿匪香,隐隐约约让人有些犯困,就如同这个女人的明眸善睐,带着媚骨纵生,却是愚钝到了极点,没有半点长进,一次又一次地出卖肉体获得她想要的东西,然后跪下地上,泣得梨花带雨。

    “弟弟,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啊……我不想要这样的……”

    她被泪水熏红的眼眸隐藏不了那种喜悦贪婪的神色,然后如同对待她每一个男人般攀附在他的身上,如同一条无骨的毒蛇。

    他是笑着推开她的,然后无不温柔地说,“姐姐,你做不到的,我来帮你。”

    如同碾碎那朵花一般,碾碎那一个个人的头颅和躯体,然后扶起她,虚伪地笑着,冷淡而温柔地看着她。

    “姐姐,不要怕。”

    “我会帮你的。”

    然后冲她笑,极尽一切温柔地望着她。

    看着她丹砂般血色的裙摆,荡起涟漪。

    然后一次一次地承欢在别的男人身下。

    一次一次梨花带雨唤着“好弟弟”。

    心底一片冷淡的嘲讽,带着几分淡淡的怜悯。

    除此以外,没有别的感情了。

    无不讽刺地想着。

    当真是世上最蠢的女人了。

    闻言宋霖眼睫微微一颤,半响带着泠泠的笑抬眸望着被褥里媚态纵生的徐贵妃,带着一两点刻薄的审视意味睥睨着。

    徐贵妃被他这带着几分狠戾的目光一时吓到了,半晌缓过神来,自知有倚仗倒也没多怕,只是放软了语气道,“好弟弟,若是徐敬之不死,当年我付出那么多可就白费了,一旦被查出来可将你也牵扯进去了……”

    宋霖的目光略过永安宫庭院里栽种得满满的芍药,冷淡地收回了眸,目光依旧没有多少真实的感觉,冷冷地带着一层薄笑。

    他漫不经心地听着殿内细细碎碎压抑的呻吟,交杂着女子的泣声,婉转得可以让男人心都软成水,隐隐约约可以听见女人小声低喘地唤着。

    “二郎……你就想些……想些办法,除掉一下……唔……那个丞相……”

    宋霖目光泠泠地滑过地上发颤的户部尚书,没有多少温度,只是烦躁地一把揪起那人的头发,就着那人头猛然往地上砸去,如同砸西瓜一般,砸了数十下,砸得满脸血肉模糊,连牙齿也掉落了不少。

    她手探到户部尚书还有一丝微弱的气,便顺手丢到了一边,从袖间拿出帕子一点点擦拭沾血的指尖。

    金丝被褥里的女子低喘一声,被褥堪堪露出一只满是淤青的香肩,眼眸含着水雾,垂着一星半点惺忪的泪,倚靠在床榻上,怒目嗔怪道,“你又在本宫这杀人,若是被查出来该怎么交代。”

    “发什么病?刚刚还聊得好好的呢……”被踹的官员连连叫唤,莫名其妙地捂住自己的腹部,有苦难言。

    一旁麻杆个的官员耸耸肩,似乎已经见惯不怪,道,“御史大夫又犯疯病了呗……”

    京城有些权势的都知道,御史大夫喜食寒食散,久而久之性格阴鸷而偏激,所以与其交好者多半也是擅观心意的,却又都是些趋炎附势之人,真正交心的没有几个。

    粗犷的男声不知道答了什么,惹得女子一阵低笑,他无端生起几分作呕的意味,似笑非笑地算着时间将至,这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床榻上身子肥硕的男人刚刚把亵裤穿上,见来人竟是吓得从床榻上摔倒在地上,僵硬着身子不敢看宋霖一眼。

    ……

    ……

    而被他满心猜忌的宋霖转身后不动声色地敛去嘴角的笑容,敛去眼眸中一贯浮夸的神色,冷淡敛眸,踏出殿门便暴躁地推开那一群人。

    “滚滚滚!都滚!”他暴躁地踹开一旁不知察言观色,笑得肚子都发颤的官员,烦躁地抓了抓头,满眼冷戾的神色,只是抿着殷红的唇,自顾自地向别处走去,也不顾身后人此起彼伏的呼唤声。

    “他说……”麻杆个儿强压着嘴角,故意模仿宋霖的模样,道,“来年这牡丹定是又成为卑贱如泥的模样,被万人踩万人踏,若是如此恶心的模样,还不如此时就扼杀掉。”

    “瞎操这个心的时间还不如去窑子里逛个几遍,定是寒食散磕多了,神志又不清了哈哈哈!”胖个的官员也不禁笑起来。

    几个人歪歪扭扭地向宫门外走去,捧腹大笑着,不知道今日又要栖在哪家赌场。

    话语一出,稀稀落落传出几声嘲笑声,那几个官员此时居然笑得前仰后合,麻杆个儿擦擦笑出的泪,喘着气道,“要说这御史大夫真是个疯子!上次我看见他在河边对着一朵花说话,我上头去问,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说什么?”被踹的官员忙问,“说来给大家乐呵乐呵。”

    徐敬之瞳孔一缩,再回头看去,却又看到宋霖在那群狐朋狗友的簇拥下似乎毫不在意地离去。

    他一时间惊疑不定,暗自琢磨着那句掺杂着恶意的话,又想起今日宋党几乎全力反驳,连皇上都显得不太愿意提起。

    莫非……晋王妃之事是忌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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