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舟：“考的不好。你呢？”
“没考好。”女孩回。
“咳咳...”陈舟干咳了两声，看来这是个学霸。
会选择复读的也就两种人，一种认为自己没考好，一种期望自己能考好。
严格来说，陈舟应该算第三种。
见女孩没有了说话的欲望，陈舟也不知道该说些啥，两个人就这样站了一会。
“我先回学校了。”女孩把喝完的瓶子扔进垃圾桶，和陈舟说了声，便朝着学校走去。
陈舟想了想，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对，这毛厂高中太不公平了，凭啥只给女生提供住宿，男生就只能在外面租房子住，好不方便。
已经不觉得那么热了，陈舟也准备回去。
“现在的孩子太不会把握机会了，多可爱的小姑娘，这好机会...”
身后小商店老板的话使得陈舟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
可爱的小姑娘？是挺可爱的。不对，那又怎么了，我不是来复读的吗？妹子哪有学习重要？
回到出租屋，陈父陈母已经帮忙把房间整理好了。
陈舟和父母吃了午饭，再三拒绝了母亲陪读照顾自己的要求，把父母送上了回县城的车。
一直等到大巴车开出车站，陈舟才默默离开。
长这么大，还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生活，学习。
收回思绪，陈舟看了看手表，离晚自习还有两个小时。
复读班在今天报到结束之后，晚上就要开始上晚自习了。
至于复读班的分班暂时是按照高考成绩来分，从最高分挨个往下数，进行排班，一个班170人。
相应的，教学资源、师资力量的配比也会往排在前面的班级倾斜。
陈舟一本线超过一分，被分在了复读班的理科（6）班，只能算是中等。
但是，据说一个月后会有一次分班考试，到时会根据考试成绩重新分班。
再分班之后，一直到高考都不会分班了。
也就是说，陈舟想要前进到（1）班，只有这一次机会。
“阅读理解：Little Tom down the street calls our dog...”
“错记单词：characteristic（n.特征；特性）、physician（n.医生）、revolutionary（adj.革命的）...”
“诗文赏析：送孟浩然之广陵...”
“我去，这个错题集居然把我记错的单词都一个一个记下来了！还有英语和语文的阅读理解，竟然抄了全文！！！”
回到出租屋的陈舟想着还有点时间，就把系统奖励的那本错题集拿了出来。
一边翻着错题集，一边对照着50天试卷里做错的题目，他不得不再次惊叹于系统魔术般的手法。
这个错题集简直是无价之宝啊，要是能批量生产，那岂不是？
时间来到了快要上晚自习的点。
陈舟收拾好了课本资料，去学校旁边点了碗牛肉汤，快速解决了就朝学校走去。
“吾志所向，一往无前；不负我心，不负我生！”
“只有埋头苦干，才能出人头地！”
...
一路上，送学生的家长已经少了很多，也就显露了这所学校本来的面目，几乎每走几步就是一个全新的标语，各种各样激励的文字。
励志楼。
毛厂高中有名的复读圣地。
这栋小楼只有5层，却容纳了上万人的复读班。
虽然早有耳闻，虽然搜索过相关的新闻，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当陈舟踏入理科（6）班教室后，他还是有些震撼。
这种震撼不一定是好的。
教室里密密麻麻的塞满了170多张课桌，每排间距不到一米，站在门口看，仿佛连成了一片。
陈舟注意到，教室里已经来了一些学生，前面的黑板上写着：“5:30进班自习！”
走进教室，陈舟看到有些课桌也被人用粉笔写了名字或放着一本书，提前占了座。
看了一眼那些还空着的座位，陈舟明白，这些座位一定也会被一个不落地坐满。
想了想，走过课桌间狭小的过道，陈舟来到了最后一排，他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
让他意外的是，最后一排坐下后，身后竟然还能剩下一臂的距离，这空间比前排的位置大多了。
舒展了一下筋骨，陈舟望向教室后面的黑板，黑板上，还有先前毕业的复读生留下的签名。
“下一站是不是天堂？就算失望，不能绝望！”
“撸起袖子，卷起裤腿，跟着老师加油干！”
...
还挺有意思的。
那就撸起袖子加油干吧！
埋头刷了会题，当陈舟再次抬起头时，离规定时间还有5分钟。
此时，教室里基本上坐满了，空着的座位寥寥无几，大部分人都在埋头翻书刷题。
陈舟的旁边也来了一个戴眼镜的瘦高个男生，正在整理课本资料。
见陈舟望过来，他主动伸手道：“你好同学，我叫张一凡，你可以叫我小凡，以后我们就是同桌了。”
“陈舟，耳东陈，破釜沉舟的舟。”陈舟礼貌的握了下对方的手。
“我去，破釜沉舟？”张一凡顿了顿，道，“这就是你来毛厂高中的理由吗？”
陈舟：“...”
张一凡也觉得自己这个玩笑有点尬，转而道：“以后同桌一年，互帮互助。”
“嗯。老班来了。”陈舟点了点头，看向教室门口。
陈舟也发觉了这目光，难道被我帅气的面庞所吸引？那多不好意思...
女孩问：“你怎么来复读？”
正如系统所言，这些人都是为了把握住目前唯一可以获得的相对公平的机会。
“大概都是，这个时间点来学校报名的，基本上都是复读班的。也就是在毛厂高中才会有这么多人。”小商店老板回答了陈舟的问题，言语间有一种自豪感。
“老板，给我拿瓶水，谢谢。”
这声音真好听，陈舟循声望去，这人也好清凉，呀，即使额头秀发都被汗水打湿了，还是挺好看。
陈舟问道：“你也是来复读的？”
“嗯。”女孩看了陈舟一眼，点了点头，又看了陈舟一眼。
陈舟当初只是觉得，既然要复读了，那就选个管理最严的学校，他怕时间长了，自己管不住自己。
而毛厂高中在皖省就是以严格管理而闻名的。
后来，在陈舟查过毛厂高中的新闻后，才知道这所学校还被称为亚洲最大高考工厂。
“好嘞，要哪样的？”
“矿泉水就好。”
走到学校门口小商店买了瓶冰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陈舟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这人也太多了吧？都是复读的？”握着冰凉的矿泉水瓶，望向人头攒动的学校，陈舟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学校门口，人山人海。
“不愧是皖省有名，不，全国有名的高考工厂。”陈舟觉得周围的温度似乎都升高了几度，不禁暗暗咂舌。
眼见着学校里的人越来越多，陈舟脚步加快，灵活的挤动在人群中。
终于办完了所有的入学手续，艰难的挤出拥挤的人群，陈舟赶忙呼吸一口新鲜空气。
这烈日当头的，又这么多人，差点没把他挤得中暑。
每年都有万人送考的场景，万人指的是考生。
陈舟一开始还不太理解新闻上说的万人是个什么概念，直到今天亲眼看到这所学校的人流涌动，他才明白了一些。
8月15日，正值酷暑。
时间也走到了复读班开学的日子。
皖西市，毛厂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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